第二十章 扁毛畜生懲兇煞

一只母雞一般癡肥的花皮鸚鵡從巷道拐角沖了出來,撲騰著翅膀,大罵道:“你奶奶個錘子,居然把大人我引到了惡鬼索命陣中,要困死我?一群傻逼們,我會告訴乃們我是從幽府回來的麽?老子連‘守門人’都不鳥,還會怕你們這夥化肥催生的小鬼頭……”

它橫空斜出,殺氣騰騰地撲棱著翅膀,直接飛到了我們這一邊來,像一支利箭。

我的腦子本來都被鬼霧弄得僵化了,思索不了太多的東西,只覺得陰寒,然而虎皮貓大人的出現,竟然在我的感應中有如正午的太陽一般灼熱升起,附著在我身上的黑霧第一時間吱吱地散去。我心中震撼,這肥母雞往日我一直覺得根本就沒什麽本事,被我捉住捏來捏去的,沒有反抗,也就那麽一回事,沒成想如今一出來,在我的感覺當中,竟比那從“五彩石”中蹦出的孫猴子,還要拉風和壯觀。

那無面的白衣女人大駭地叫道:“甜甜……”

虎皮貓大人已然飛達了這女人的上空,翅膀一扇那捉著朵朵的手,大叫道:“是極,那勾引大人我的女鬼,已然在我的腹中啦,嘎嘎……”它這一扇並不重,而那無面女人卻並不敢與它相觸,仿佛這翅膀是燒紅的烙鐵,倏然放開了朵朵,身形一閃,旋即出現在大廳懸空的地方,那九鬼化身的黑霧承托著她的身子,不斷地在她似隱似真的白衣軀體中穿行著,像遊蛇一般蠕動卷曲。

她顫抖著,靈體若隱若現,頭顱擺動的頻率超乎尋常,最後,在我的眼中出現了一個面容普通的女人。

有鼻子有眼,只是長得普通,臉色蒼白,倘若說人是一幅油畫,而它頂多便是個素描。

而這個時候,渾身濕漉漉全是冷汗的我已經爬過去抱起了飄落下來的朵朵,肥蟲子拱在朵朵背部的下面,吱吱地叫著,費力地托起。我接過朵朵,只見她脖子處有一道明顯的手印,焦黑,仿佛被灼燒了一般。她虛弱地看著我,說陸左哥哥,壞人好厲害,我打不過她……

肥蟲子繞過來,附在朵朵的傷口上,舔著,吱吱叫,傳遞著難過的情緒。

虎皮貓大人在空中鼓翼,轉頭看了我們一眼,然後又朝向了那白衣女鬼,嘎嘎地叫,說好一個“聚陰煉魂十二宮門陣”,你的主子倒是費了不少的心力,不過弄出你們這樣的小嘍啰來,顯然不是他的本意吧?叫他出來,我虎皮貓大人倒是要好好教一教,真正的陣法中那些不為外人知曉的秘密,他這模仿,還差得遠呢!

那女鬼也不理它的胡言胡語,只是在喃喃地說著:“小潔死了,甜甜死了,灰飛煙滅了……不,不,她們走了,誰來陪我們?你們……你們都得死!”她的形象又開始遊離起來,而周遭的黑霧旋轉著,又凝結成了九個癩皮臉的女鬼,穿著各色衣服,懸空飄蕩著。

虎皮貓大人挺著肥碩的肚腩嘎嘎大笑,說大人我最愛吃的,就是你們這鮮活的靈體了,話說回來,自從今年二月後,我還沒有吃過新鮮的鬼魂了,嘎嘎,一想到剛才那個女鬼……那個美味啊……

這個家夥的話語,總是讓我想起了老萬、韓辰那兩個家夥剛從紅燈區返回來的嘴臉。

為首的白衣女鬼蹙著眉頭,怨毒地盯著虎皮貓大人,說你這只肥母雞,為什麽會有這麽強的陰火之力,讓我們難以接近,天生恐懼呢?

虎皮貓大人被她的稱呼氣到,抓狂了,說大人我特麽的是虎皮鸚鵡,你個傻逼什麽眼神?我操,我也是個傻逼玩意兒,跟你們這一夥迷了魂兒的傀儡說個什麽勁,全部吃了不就得了?朵朵的痛苦它看在了眼裏,急在心頭,撲楞著翅膀,便朝著那十頭女鬼所懸立的地方飛去。

好像《人與自然》中雄獅撲進了羊群,虎皮貓大人的威勢竟然讓這些恐怖的厲鬼心驚膽顫,沒有一個敢在原地停留,各自飄散。我能夠感覺虎皮貓的身體處散發著灼熱的熱力,這熱力比金蠶蠱身上散發出來的陽性灼傷強上十倍不止,然而詭異,仿佛是嚴寒到了極點,而轉化的熱能。

陰火之力麽……

女鬼跑得快,然而虎皮貓大人也不是吃素的家夥,它竟然掐準了一頭女鬼的飄飛方向,在空中急速轉彎,提前一步飛臨,那雙黃燦燦的鳥爪一把揪住了一頭女鬼披散的頭顱,它的鳥爪竟然與我的詛咒之手一樣,有能夠直接抓住靈體,不讓其掙脫的功效。

那頭玄衣女鬼掙脫了一番,竟然被小她好幾倍的肥鳥兒給制住,動彈不得。

螳臂擋車,竟然一舉功成。

這些女鬼看著兇狠,之前只一位便將我們所有人給累得幾乎趴下。然而一物降一物,虎皮貓大人甫一出現,竟然震懾全場,沒有一頭女鬼敢捋其鋒芒。虎皮貓大人也是好本事,鳥喙上的兩個空洞一陣長吸,那凝固如真實一般的鬼體竟然便一陣恍惚,神魂不穩,然後化作兩道黑色的氣,被虎皮貓大人給吸進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