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苟富貴,莫相忘(第2/2頁)

大排档打烊了,我站起身來要付賬,阿培酒氣熏熏地攔著我,說他來。

我說不用了,看你醉得腿都軟了,還惦記這事呢。阿培拉著我死命不放,說在這裏,他是地主,你陸左再有錢,也不要在我面前充大款,我沒錢,但是一頓飯錢還是請得起的。他讓孔陽拉著我,去付錢。

在大排档裏,這一頓飯不貴,主要是酒錢,差不多有近三百。

阿培爽快地付了,然後暈暈乎乎地坐回原地,再也動不了了。我知道他向來節儉,煙癮大,但抽煙只抽最差最便宜的,今天拿出來的,算是好的了。三百塊錢,差不多是他一個月工資的五分之一了。我能夠明白他的意思,作為朋友,不論富貴貧賤,在人格上都是平等的,說不上誰求誰。

他有著小小的自尊,這也是把我當作朋友,一個值得信任的朋友。

苟富貴,莫相忘。

如此而已。

阿培和孔陽相繼酩酊大醉,我和雜毛小道倒是清醒自如。因為不知道他倆住哪裏,沒辦法,只有扶著返回之前停留的那個酒店,給兩人又開了一個房間。在酒店房間裏,孔陽電話響起,是他女朋友的,我把情況作了說明,那個女孩子說她趕來照顧孔陽,這是最好不過。

次日我們返回洪山,與阿培、孔陽告辭,並說如果有什麽想法,歡迎來找我。

阿培一臉的窘困,連說昨天喝高了,真不好意思。

早上乘大巴從鵬市出發,每到中午便到了洪山。回到出租屋裏把東西放下,我便直接去餐廳,看了看情況。一切都好,只是阿東跟我抱怨,說我沒在,那招牌十道菜的名聲太響了,弄得很多專程而來的客人敗興而歸,讓我爆發,這兩天在這裏,把前段時間漏的,都補回來。

我被他磨得頭疼,無奈答應了阿東的要求,這家夥一臉得色地跑出去,通知之前留電話的客人去了。

在櫃台上坐了一會兒,小張過來跟我問好,聊了幾句,他說起了一件事情,就是我們前門頭的那家八大碗,現在正在轉讓,老板出事了。我驚訝,問出什麽事了?小張說不知道,好像是食物中毒,鬧死了人。至於是材料監管不嚴,還是有人故意投毒,這個還搞不清楚,前兩天八大碗老板娘過來找我,我沒在,也沒有說什麽就走了,古裏古怪的。

我也奇怪,找我幹嘛?這家人雖然跟我是同道中人,但是心腸歹毒,我是十分鄙視的,也不想有所牽連。不是一路人,不進一家門,寧可永遠都不往來。

找到阿東問,他只是說八大碗現在被衛生部門查封中,老板確實有轉讓的意願,還找過他。那個家夥出口也黑,要的價格太高了,阿東沒答應,一口給否了,說剛剛把這家餐廳盤下來,囊中已然羞澀。

那雲南老板悻悻而歸,就再也沒有來過。

我沒有再說什麽,這時候已經到了午後,基本沒什麽客人了,我借了廚房,小保姆朵朵附體,炒了幾個小菜,拿專用的不銹鋼餐盒打包好之後,返回了出租屋。雜毛小道在客廳閉目打坐,我把飯菜裝盤弄好,他立刻就跳起來,屁顛屁顛跑到廚房拿碗筷。

用過餐,雜毛小道問我那震鏡(“震一下”)搞了沒有?

經他提醒,我才想起來,連忙從懷裏面拿出這銅鏡子和如冰塊一樣的龍骨,問怎麽搞?雜毛小道把碗往旁邊一推,問朵朵把上層的純陰之氣吸收完了沒有?我說沒有,大概還要一個星期呢,小丫頭吸得慢得很,而且還是隔一天出現一次。雜毛小道一臉的汗,說讓小妖朵朵也吸嘛,反正都是一個靈體,跟意識的強弱無關,有那個鬼丫頭在,幾天就可以了。

我有些擔憂,說話是這麽說,但是她們終究是要分開的,我就怕這小狐媚子厲害了,把朵朵壓下去。

雜毛小道撇嘴說急個錘子,走,我們先把你這震鏡弄一下,沉澱的怨力讓鏡靈慢慢消磨。

我說好,也將餐桌上的碗筷搬到了廚房,等朵朵晚上出現來再洗。

這小丫頭,修煉不行,但是愛好幹家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