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苟富貴,莫相忘

嚇!

我們紛紛驚訝,連問這個地方怎麽治安這麽亂,居然還有入室殺人的事情?太沒有人性了吧,一個幾歲的小孩子也殺?而且殺就殺了,怎麽還把孩子綁在浴室裏,脫光光,束起來開顱放血呢?為什麽呢,殺人動機是什麽,為錢,還是小孩的父母跟人結仇了,被人伺機報復了?

這個,這個真的是太變態了!

一時之間,我和雜毛小道的好奇心都被調動起來了,也不能說是好奇心,而是激憤。要知道,孩子不但是父母的希望,而且還是祖國的未來,無論從法律,還是從道德的角度,這種喪心病狂的行為,都是讓人憤慨到極點的——誰人無父母,誰人不生子,這種生兒子沒屁眼的事情,太遭人恨了。

孔陽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這件事情太離奇,房東阿姨在樓下的麻將館裏面打麻將,沒能看好孩子;而他們那棟樓雖然有監視像頭,但是並沒有用,壞了好久;問這對夫婦,有沒有結什麽仇家呢,他們兩個都是在公司裏面上班的,平時工作中的恩怨,哪裏會變態到要殺人呢?唉,這件事情疑點重重,兇手又是個狡猾的家夥,根本沒有留下什麽痕跡——你們知道麽?兇手沒有動房間裏面的財物,臥室梳妝台下面的抽屜沒鎖,還放著一千多塊錢,據說都沒有丟失……

阿培在旁邊笑,說別聽孔陽胡說,有偷東西,聽說把那小孩子梳子牙刷什麽的,都拿走了。

孔陽喝了一口酒,哆嗦著說冷,說這個樣子才更恐怖呢。周圍的人都傳開來,說這小孩子,莫不是被人拿來煉什麽邪門玩意了?據說現在警察找不到兇手,竟然開始排查起出現在這附近的算命先生什麽的,老蕭,你這身打扮,倒是很容易引起人懷疑的。

之所以講這件事情,是提醒你,把車票啊、港澳通行證這些東西給收好,到時候有人盤查,你就說你是剛剛過來的,上面有記錄,我們也可以跟你作證。

雜毛小道灑脫地一笑,說不作虧心事,怕什麽鬼敲門?即使鬼來敲門,男的貧道將它超度了,女的便收入房中,拿來玩玩……

孔陽和阿培都笑,為雜毛小道的幽默幹杯。

我仍然關心他們說的這件事情的結果,便問後來呢?

孔陽還待誇張地說起,阿培攔住,說最後能有什麽,還不是會草草收場,懸案一件唄。這邊人多,人多便亂,各種閑雜人等,躥來躥去,誰知道是哪個神經病從院裏面跑了出來?唉,不提了,不提了,兄弟夥見面,講這些事情怪掃興的,要不然講一講我們廠裏面的趣事:聽說XX項目事業群有18歲的女孩子,在廁所早產生下一個嬰兒,也不知死活,然後把孩子給溺死了……你們說說,這小女孩子懷孕都7個月了,愣是瞞得沒有人知道,也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

我們都搖搖頭,說這哪裏是趣事啊,人怎麽可能愚昧到這個地步,唉,人心不古啊。

現在的年輕人,太兇猛了。

孔陽又喝了一杯酒,眼睛紅紅,說其實也不是,主要是在這裏面做事,壓力太大了。你想想,這裏面好多員工都是一群16歲到20來歲不等的年輕人,天性本應該是活潑的,但是工廠流水線的生活,太枯燥,而且管理又嚴苛得不行,壓力得不到釋放,憋壞了,所以什麽事情都會有發生的,不稀奇。

阿培又點了一根煙,伸著一次性筷子撈鍋裏面的魚頭來吃,聽到孔陽說完,也嘆氣,說別說那些小孩子了,我都煩悶呢,真不想做了,可是又想,不做這做什麽呢?父母都是農民,幫不了什麽,而且年紀越來越大,需要贍養,壓力太大了。陸左,你混得不錯,有機會,拉扯兄弟們一把,也不枉我們白睡一個窩。

我說都是兄弟夥,談不上拉扯不拉扯。

不過我那裏工資少,比不上你們這兒,其實給你們開高工資也可以,但是那裏並不是由我作主,合夥人和手下都有意見的。我在想,其實你如果能夠找一個小項目,自己能幹的那種,沒錢的話我給你投資,自己做老板豈不是很好。

阿培說好是好,可是他怕他搞不來呢,在廠子裏待得腦殼都壞了,做不得生意哦。

我說怕個啥子,人嘛,不嘗試、不奮鬥,哪裏會有餡餅從天上掉下來?阿培、孔陽,是真正的朋友,我才說這麽一句話:救急不救窮,人若不努力,老天都幫不了。你們兩個頭腦都聰明,也肯吃苦,好好琢磨一下,想好了來找我。放心,以前是我陸左的兄弟,以後,一輩子都是。

這頓酒我們一直喝到了半夜十二點,菜都換了兩茬,一地的酒瓶子。阿培和孔陽都喝高了,特別是阿培,哭得稀裏嘩啦,抱著椅子痛哭。孔陽絮絮叨叨地跟我吹噓起往日一起在黑網吧打CS的往事,說他狙擊厲害吧,那個時候,你們見我都是繞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