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惡鬥詛咒貓靈

我這枚“驅邪開光銅鏡”,據雜毛小道所言是宋金時期的古鏡,至今已有近千載的歲月了,留存至今不易。

它邊框滿是綠色銅銹,在經過鏡靈奪魄歷煉,又被雜毛小道刻下了“破地獄咒”的一幹符文,已然是舊貌換了新顏。我當日得到,心中歡喜得像燒沸了的油鍋,興高采烈拿去照狗兒,卻被追得滿地跑,一盆冷水潑下,心中都涼了幾分,也就沒怎麽在意這東西了。

然而此刻,這東西卻出人意料地抖動起來。

震一下……又震一下……震得我手心發麻。

這銅鏡子黃燦燦的鏡面中,有縈繞的光線出來,很淡,像夏夜裏的螢火蟲。雜毛小道在一旁提醒我,說對了對了,這銅鏡子中的鏡靈,可是個一等一的惡魄大拿,剛才那一照,定是記住了空氣中的那一絲聯系。如果能夠溝通它,說不定就能夠找到那個施術之人,從根源上把那個家夥給制住。

我大喜,說果真如此?

雜毛小道一副看鄉下窮巴子的臉孔,鼻子朝上,說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炮制的,趕緊,要是讓那個施術者跑了,後悔都來不及。我趕緊雙手握著銅鏡,心神沉浸進去。冥冥之中有一根線,牽向了我的前方處。一直沒什麽存在感的秦立問我們要不要坐車回去,雜毛小道一擺手,問我怎麽樣?

我閉著眼睛,指著左手邊的方向,感受著那一根看不見的線,說不遠,就在那邊。

雜毛小道毫不猶豫,果斷地說追上去,拔腿便跑。我跟著追,腳步不曾慢上幾分。秦立發愣了一會兒,在後面跑,說到底怎麽回事,不是要回賓館麽?這是要鬧哪樣?他這兩天跟著我們,定是十分的郁悶,總是丈二摸不著頭腦。

他這種小跟班,往日與我也是有些仇怨的,我也懶得去給他解釋什麽,反正他向來都是自我感覺良好,那便用阿Q大法自我戰勝煩苦吧。

我和雜毛小道的全力沖刺,自然是極快的,沒一分鐘,便把久在辦公室的秦立,給甩開了。雜毛小道在我前面疾走,時不時地回頭看我,問往哪裏跑?我雙手撫著銅鏡,睜著眼睛,然而卻將視力給自我屏蔽掉,采用意念中的線索,引導前進的方向(其實就是忽略掉無關緊要的外物,將注意力集中到別處去。大家有空,可以試試“看而非看”的感覺),大腳前進。

很快,我們繞過了大樓背面,又穿過了幾條喧鬧的街道。

越走越快,周圍的人逐漸的稀少了,而狹窄的建築物卻逐漸地多了起來。走到靜處,周圍是林立的高樓,而這裏則是一處低矮的棚子,不遠處有小公園,蒼翠的樹木在遠遠地路燈照耀下,變得有些稀疏,樹影搖曳,炎熱的氣溫莫明的浮動起一絲冷意。

做我們這行的人都知道,莫名浮動起一絲冷意,這代表著你被“人”關注了,是心懷叵測的關注。

我在一塊狹窄的平地邊停了下來,看著前方黑乎乎的巷道,表情凝重。

在我左邊是一個石桌,四個石凳,很尋常的休息地,旁邊一棵樹,是老槐樹,枝椏參差,一大蓬樹冠,夜間有風吹來,嗚嗚呀呀地亂響。而在我右邊,是一堵圍墻,圍墻上覆著青苔。後面十幾米是一個大拐彎,僅僅只是一拐,便將街上的繁華鬧市,給屏蔽住。

二四為肩抖坎命,坐山為龍立卦辛。

雜毛小道吸了一口涼氣,一把拉住了我,說不可再走了。我回頭看他,他指著這四周的環境,說這裏的環境,果真是邪了門。這麽熱鬧的一個地方,居然有這僻靜的風水置地,你有沒有感覺到,從天靈蓋到腳板底都颼颼冒涼?這是蓄陰處、藏屍地的絕佳妙選之所,陰穢肮臟物的聚集所在啊,前方為似有淡淡龍蛇翻滾,殺機彌現……

有高人布置啊!

我點點頭,說就是這裏了,我也沒打算走。

鬧中取靜,比遠在深山,更加難得。看著玄機四伏的鬧市靜地,我明白了,並不是我鏡中之靈給力,而是有人在刻意引導我們來到這裏。是啦是啦,定然是我們幫章 董做了趟法事,害了人家的局勢,擾亂了計劃,都說同行是冤家,能不遇見就不遇見,何況這一害一破,天生便是對頭,人家自然要找上門來咯。

他要對付我們,我們卻也有這個想法。

若要讓那章董得以解脫,“三合寅火納甲局”只是最無力的抵抗而已,唯有將這施術之人拿住,才是上策。

天生的對頭,一觸,即是兇險。

不過看他的布置,倒是用了心機的,我們可不能在此處載了跟頭才是。心念及此,我立刻將手上的兩個殺手鐧,金蠶蠱和小妖朵朵一同祭出來,嚴陣以待。肥蟲子久未露面,十分懈怠,被我喚醒,疲懶地攀爬上了小妖朵朵高聳的胸脯上,一拱一拱。浮空的小妖朵朵十分的無奈,她已經習慣了這條肥蟲子別樣的親昵,也知曉這肥蟲子之所以會這般,並不是因為好色,而是出於對食物的熱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