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半夜十二點(第2/2頁)

當然,這也只是聽說,有人說卷了十幾萬,有人說幾萬,都不確定,因為某些緣故,上面的老板壓下來,也就沒人提了。宋姐在這公司裏面也沒有做多久,小半年,平日裏獨來獨往,朋友也不多……

聽說她家裏面,只有一個繼母還在,早就已經不聯系了。

問到老尚,倒真的是辭工了。他們廠效益不好,年前裁了一批,年後又裁了一批,倒黴的是,他正好在第二批。

她談了一會兒,我並沒有聽到實質性的東西,感覺那宋會計人緣實在不怎麽樣,於是我提出來去報警。

謝旻嘉覺得麻煩,明顯不願意,我勸了半天,分析利弊。反而是她男朋友顯得比較明曉事理,幫著一起做工作。說了好久,她終於同意了,但是要以我為主。一起來到附近的派出所,我將此事說予值班的民警聽,他第一反應是——怎麽過了這麽久才過來?解釋半天,他們接受了報警,然後同意出警去看看。

到了我家,我把房間裏面所有的疑點都給他們講明,見到這般景象,他們也信了:這分明沒有出遠門的打算。接著就在房間裏面調查了一會兒,拍照,然後給我做筆錄。在老尚的房間裏,那個帶隊的黑胖民警指著梳妝台上的一個銅鏡,問我這個東西是什麽?

我低頭去看,鏡面黃澄澄的,光滑可鑒,邊框呈綠色,銹跡斑斑,背面澤漆光明、花紋明麗,紋蟠螭交疊,上面有好多凹凸不平的銘文,有些模糊不清,看上去好象有一些年頭了。這鏡子不大,鏡面只有兩個成人手掌一般,下面的木架子不是配套的,仿佛新做的,漆成了紅黑色。

他問起,我才注意,低頭看了一眼,覺得鏡面像是哈哈鏡,人照在裏面就扭曲。

我說我不知道,這屋子裏除了主要家具和電器是我買的外,其他的東西都是他們個人的。

他不置可否,招呼旁邊兩個聯防治安員一聲,然後冠冕堂皇地告訴我,嗯,這個事情,看著像是失蹤,他們要回系統裏面去查一下最近的失蹤人口。還有,為什麽這件事情到現在才報警?他指著我,說我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頓時笑尿,說我僅僅是這裏的房東,又沒有長居此地。而且,要不是我,這個事情不知道要有多久才會被發現呢。

真的要追究責任,這兩個房客的所在單位,才是最應該值得反思的。

黑胖民警點點頭,讓我隨時跟他們保持聯系。

他們走了之後,謝旻嘉抱怨我,說我這麽一搞,到時候警察跑到她們公司去找麻煩,碰巧她也在,這不是給她找麻煩麽?早知道這樣子,就不來了。我有點兒生氣了,這都什麽人,一個兩個都這麽怕事,失蹤這種事情,都沒人報案、沒人管,這個樣子,也太過於人情淡薄了吧?我以前也在工廠、公司裏待過,但凡制度健全一些的,都會有相應的處理措施,哪裏會像這裏的人一樣?

唉,果然是人離鄉賤,在外漂泊的人命如草芥,死了都沒有管!

我心裏面湧出了淡淡的悲哀來。

謝旻嘉他男朋友在旁邊勸說,講這偌大的一個工業園,這好幾萬人,就他們一個派出所七八個民警,十幾個聯防治安員,哪裏管得過來這些?說不定人家把案底一放,懶得再管了。民不舉,官不究,除非是他們兩個家裏面有什麽來頭,不然,你看著吧……

他們離開後,我清理了一下沙發,打開電視,然後把朵朵和肥蟲子放出來。

今天輪到了朵朵在,我也不叫她修煉《鬼道真解》了,只是讓她把客廳和我的房間收拾一番。我可能要在這裏待兩天,然後把房子再租出去。朵朵真聽話,也是個天生的丫環命,幹活的興致比打坐要高許多,唱著小兒歌,抱著抹布和雞毛撣子,就歡快地勞動起來。肥蟲子一飛一飛,圍著轉。

我坐在沙發上給阿東打電話,詢問店子的談判進程。

聊了一陣子,犯困,掛了電話後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半夜十二點,像上了鬧鐘一樣,我睜開眼睛,感覺到一絲不對勁來。

不對,有什麽東西不對,很別扭,感覺渾身發麻,陰氣森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