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敞口石廳(第2/2頁)

沒走幾分鐘,老姜揮舞著獵刀跑了上來,喊等等,等等,你們這幫狗曰的,肯定是串通好了的,故意給老子下套。他嘴裏面嘀咕,但是卻還是趕了上來。雜毛小道哈哈大笑,說老姜,你這樣就對了,回去給你發雙份錢,怎麽樣?

老姜愁眉苦臉,說你娃兒要是記住,就好咯。

三叔是個跟蹤輟行的高手,往往能夠根據地上或者林間的一點兒蛛絲馬跡,便能夠找到前進的方向,我們往前走,又在平緩的地方趟過了小溪,繼續往對岸的上遊走去。我問雜毛小道剛才水裏面那條比鱷魚還兇猛的怪獸是什麽?看樣子他和三叔都明了於胸,並不奇怪。

他笑著問我知不知道大鯢是什麽?

我搖頭說不知道,他又問那知不知道娃娃魚呢?

我一驚,忍不住說我靠,那兩米多長的家夥是娃娃魚?天啊,我們那裏也有啊?但是哪裏有這麽大,最多才幾十公分,也溫順得很,你哄鬼吧?

他搖搖頭,說我被這名字給騙了,這大鯢,是肉食性動物,生性兇猛,喜歡夜間在灘口石堆裏守株待兔,突然襲擊,不咀嚼,囫圇吞下,最奇特的是它不進食兩三年都不會死,但也暴食,吃一頓可增加體重的一小半兒,沒食物時還自相殘殺,厲不厲害?而且通常的大鯢才一米多,這條兩米多,背部一條黑紋龍,反常必為妖,說不準,它便是成了精的。

我被他說得一陣心寒,想想剛才從前面趟水過來,要是這家夥突然躥出來咬一口,那我不得掛了啊?

雜毛小道回過頭來,咧開一口白牙笑,說忘記告訴我,這大鯢的報復心,未必比那矮騾子弱多少。

我們走了二十分鐘,一路上小徑濕滑,幾乎每個人都跌倒好幾次,尤其是周林,小白臉都摔成了王二小,蓬頭垢面一身泥。天陰了下來,黑雲低沉,像倒扣的碗,將整個天幕籠罩,飄飄灑灑下了一些小雨,我們正打算找個大樹下歇著,避避雨。誰成想“轟隆隆”,突然又打起了雷來。

從西邊處,一道閃電劃天而來。

三叔突然就緊張了起來,朝我們所有人喊,說快往前跑,快往前跑,誰都不要停在樹下面,也不要開手機。他大踏步往前走,看著天上的雷鳴電閃,大自然的威力讓我們都膽寒,也顧不得思索為什麽要往前跑,一個勁地邁步,落腳都朝有草和黑苔癬的地方踏去。一直跑,雨越來越大,三叔突然往左一拐,朝另外一條小道跑去,我們跟著,感覺雨越發大了,劈頭蓋臉的澆下來。

我體力好,跑到了第二,就像讀書的時候長跑1000米,盯著一個人的後背心,就只管跑。

突然三叔一停,我刹不住車,一下子跟他撞在一起。

他扶住我,說到了,現在這裏避避雨。我這時才發現我們跑到了一個敞口的山洞裏來了,雜毛小道、周林和老姜都跑了進來,外面的雨幾乎跟盆澆瓢潑的一樣,連成了一條線。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雨水拍打在地面上的聲音,像爆豆,又重又急,打得地上爛泥地,一堆小小坑。我平生都很少碰到過這麽大的雨,進山前,我們還特意看了一下當地的天氣預報,說是陰轉多雲的。

當然,天氣預報要是準的話,也就不是天氣預報了。

幾個人淋得一身濕漉漉,天氣又冷,怕感冒,忙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擰幹。那肥鸚鵡撲騰進來,落在了雜毛小道頭上,拍打著翅膀一陣亂抖,甩起許多水滴,又下了一場小雨,惹得老姜一陣罵娘。肥鸚鵡立刻還嘴,各種惡毒,罵得老姜啞口無言,不敢回嘴。好久,他才悄悄說一句,這鳥兒,誰教的?

肥鸚鵡給了他一對大白眼,關你屁事?

正吵著,三叔突然示意大家先不說話,我們都愣住了,說怎麽回事?他的一對招風耳開始動,靈活得很,突然他問,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麽味道?他們都搖頭,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大雨中,有很濃重的土腥子味道浮在空氣中,讓人聞到了,很不舒服。嗯,不對……我仔細一聞,怎麽還是有積腐的屍體臭味?

我和三叔對視一眼,都往敞開的洞子裏面看去。

裏面黑乎乎的,我們打開了防水的登山包,拿出狼牙電筒,打開往裏面瞧去。照到的第一眼,便是兩個散落的背包,裏面的東西扔了一地。我們走進去,那是一個百來平方的傾斜小廳。在小廳的正中間,有一個天然形成的石台子。

而當我們把電筒照射到石台子上面是,嚇了一大跳,手電筒都差一點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