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密林迷蹤(第2/2頁)

她說我們是第一批趕來的。

我們又一起找到了當地的有關部門,詢問了此事,他們說已經組織了人員進行搜救,但是到目前為止,並沒有任何蹤跡,保康往西便是神農架林區,那裏的原始森林地形太復雜,山高林密,重巒疊嶂,到處都是山洞和河谷溝子,如果去了那裏,他們也是沒有辦法的。

說了好久,我們都能夠感覺出來被忽悠了,於是便出來,找到那個女人,問詢起與蕭應武同行的人情況。她一一作答,說除蕭應武外有四個人,一個是當地請的向導,還有三個,都是同城網上認識的驢友,對這裏感興趣,所以他一號召,便來了。

又研究了一番地形圖,我們決定按照計劃原路進山,去找尋老蕭他小叔他們。

打定主意之後,我們就在縣城裏采購了進山的裝備用具——登山包、登山皮鞋、幹糧食品、狼牙手電、獵刀等工具,以及一些繩子、急救包之類東西。那個女人也想跟我們一起去,老蕭他三叔拒絕了,直接說一個女孩子家家,一上山,便是個累贅,不但自己累,而且還牽連他人。

那女人眼裏面噙著一包眼淚。

我們只是不理,又高價請來一個對神農架林區熟悉的向導,然後於到達保康的第二天清晨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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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繁華的城市一下子進入到山林中,聽著樹杈子上清亮的鳥鳴聲,人的心一下子就安靜下來。

出門之前,周林用龜殼給我們此行蔔了一卦,顯示的是大兇,雖然他之後又擺弄了一番,變成了“大吉”,然而所有人的心中都蒙下了陰影。前面的那個向導叫老姜,他本不願正月間就出門,但是看在了“毛爺爺”的面子上,還是拿起了獵刀、牽著一條兇猛的土狗,給我們帶路。

一路走,我自小走慣了山路,並沒有多不適應,雜毛小道這八年間鐵腳板踏遍了祖國的不少地方,自不在話下;而他三叔則是個老當益壯的老骨頭,一把子精神在,抖擻得很;惟有周林,平日裏看著龍精虎猛,神采奕奕,沒成想才走了二十幾裏山林路子,便氣喘籲籲,扶著一棵樹,說太累了,要歇會兒。

說著,他便猛地一叫,淒厲得很,我們湊前一看,這樹上全部是烏黑的小螞蟻,密密麻麻地沿著樹啃,他剛才在忙著抱怨,沒曾想以一下子就惹上了好多的螞蟻順手而來。

他使勁地甩手,咒罵著這個該死的樹林子。

我看他手,全部都是細密的紅印子,小疙瘩,不一會兒,發紅發癢,難受極了。老姜立刻遞過來一個小瓶子,裏面浸泡著綠色的草漿汁,說是防咬傷的,趕緊塗上,在這山林子裏面,盡量不要亂惹這些小東西,都說不怕猛獸、就怕小蟲,一旦纏上身,惹都惹不起。然後他又給我們發一種土制的膏藥,說是驅蛇驅蟲的,雜毛小道和三叔接了,我擺手,說不要。

有金蠶蠱在,我倒真不需要這玩意。

頭頂上那只聒噪的肥鸚鵡在撲騰,見到樹上這些螞蟻,十分興奮,飛下來一陣猛吃,一邊呱呱叫。有了向導這個外人在,它倒是沒怎麽說話了,一兩聲,向導只以為這鳥兒聰明。不過它就像個得了多動症的神經病兒童,到處亂飛,精力過剩——我真的不知道它是如何有的這種胃口,若按雜毛小道的說法,它以前曾經是個人,從幽府回轉之後寄托於鳥身,難道連性情和飲食規律也發生了改變?

同樣有多動症的還有金蠶蠱,這肥蟲子真真是魚入了大海,鳥飛了天空,餓死鬼投胎一般,飛到林子中,總能從旮旯犄角裏,找出些莫名其妙的昆蟲來吃掉,還伏在虎皮貓腦門頂上,坐了趟免費的飛機。

不過它終究是懶的,吃飽喝足,便又避開向導,鬼頭鬼腦地縮回了我的體內來。

老蕭他小叔行路,慣於做些他們自家人才懂的標記,三叔一路仔細地看,總能夠發現一些蹤跡,表明曾經來過這裏,我們順著他們之前計劃的路線圖走,又行了二十多裏路,一直到了大山密林的深處,一個植物覆蓋的山溝子前停下來。站在嶺上,望著腳下茂密的叢林和板壁巖,三叔掐指一算,然後聞著呼呼的午後微風,說到了,應武應該就在這裏了。

我望著下面一片的碧綠密林中瞟去,一條銀練如洗而過,那是一條淺淺的小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