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蠱毒發作,需覓良方(第2/3頁)

啊……啊……疼,真雞巴疼啊!

這疼痛足足持續了十分鐘,這十分鐘我的腦筋清醒異常,每一絲痛感都清晰,歷歷在目,然後世界都扭曲了,地上仿佛有萬般惡鬼爬出來。

後來我聽說有人給疼痛等級量化,說以人斷一根肋骨的疼痛值計算的話,女人分娩差不多是十倍。我一直認為,我當時的疼痛應該是分娩的兩倍——因為後來我也斷過幾次肋骨。

我的神志恢復清醒地時候,發現自己躺倒在地上,全身汗出如漿,濕淋淋地像剛從水裏撈出來。我母親、我父親嚇得發抖,不敢過來扶我。地上一灘水,有汗水,也有我失禁的屎尿,把堂屋熏得臭烘烘的。我母親在罵魂:“你這個老不死的,連你外孫崽都害,活該一輩子橫死。你這老不死的,不要再來纏著我家陸左了……”

她罵得很難聽,這是我們家鄉的習俗,倘若長輩死去,返轉來找自己的親人,就要把它罵回去。而我則手足冰涼,過了好久才相信這並不是夢,哆嗦著爬起來。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今天,應該是我外婆的頭七。

那天晚上我研究了半晚上外婆留給我的書,由於太潦草,心情又復雜,一直處於對於未知的恐懼,所以並沒有太多的發現。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轉乘縣城的班車到了市裏的一家三甲醫院,掛完號之後做了全身的檢查,七七八八花了近六千塊錢。然而在下午的時候,醫生告訴我,我身體好得很,十分健康,一般人有的亞健康狀態我一樣沒有,而且身體機能正逐步地朝一個好的方向轉變。我拍的那些透視片子裏,也沒有見到身體裏面多些什麽東西。

我如實地跟接待我的那個老醫師講起我的情況。他沉默了很久,給我說起兩種可能:

1.心理或者精神引起的幻覺疼痛,這種事情往往出現在毒品依賴者、精神疾病患者和服用刺激性藥物、神經性植物花粉等;

2.神秘學的裏面有很多科學不能解釋的東西,比如我遇到的這種情況。養蠱一說由來已久,在中國南方、台灣、香港和東南亞的許多地區流傳。有人提出來說蠱其實是一種毒蟲滋養的病毒,但是他也不得而知。如果真是,那求醫問藥是沒用的,只有找相關人士解決。

我們那裏一直是少數民族聚居的地方,現在的行政單位都不叫市,叫做苗族侗族自治州,老醫師在這裏待了幾十年,自然是知道一些的,但也許是院方有規定,他很諱言,對於這些也不敢多說,只叫我去找。我沒有門路不肯走,被我纏了很久後,他才告訴我,說晉平縣下面苗寨,有個叫做龍老蘭的神婆,據說很靈驗。聽到這裏,我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

我外婆的名字就叫龍老蘭。

回家的路上我在東官開飾品店的合夥人阿根打電話給我,問我什麽時候回來,店子裏出了一點事情,有個看櫃台的小妹不做了,她平時最信服我,我要有時間就回去勸勸她。我和阿根手下總共只有十幾個人,那個時候廣東還沒有用工荒,但是他說的那個女孩業務很好,走了實在可惜。可是我根本沒心情管這些,就問為什麽辭工?

阿根說這個女孩子男朋友是個棍兒(就是不正經的混子),不做事靠她養,她的工資根本就供不了兩個人大手大腳地花銷,於是她男朋友就勸她下海。阿根說下海的意思就是去做雞,東官大部分的記女都是打工妹轉的行——這種情況在08年金融危機之後更加嚴重。我抿著嘴,腦海裏不由想起了那個眼睛大大、亮得像兩口溢滿水的井一樣的女孩子。

我跟阿根說,我這邊有事回不去,讓他跟那個女孩子說,要麽我幫她再找個老實男人好好過,要麽滾蛋,永遠不要出現在我眼前——我懶得見到這種賤人。

阿根在電話那頭嘆息,我想起來,阿根對那個小妹好像有點意思。

我回家之後,開始仔細研讀《鎮壓山巒十二法門》,然後在半個小時之後找到了外婆給我下的金蠶蠱的這種東西的記載。

這是在農歷五月五日端午三天之內,抓到的毒蛇、鱔魚、蜈蚣、青蛙、蠍、蚯蚓、大綠毛蟲、螳螂、蟑螂、四腳蛇、蜘蛛、黑頭鐵蟻裝在一個褐石土制的大陶缸裏密封,讓它們自相殘殺,互相吞噬,毒多的吃毒少的,強大的吃弱小的,每日睡前禱告一次,起床禱告一次,這樣過那麽一年,最後只剩下一只。這一只形狀顏色都改變了,便叫做金蠶蠱。

而這才是第一步,我吞下的這只是經過外婆煉制了幾十年,使用來做本命蠱的。

這種被隔絕於世幾十年,常年生活在幽冥之眾的金蠶蠱,性情十分暴躁,每逢氣陰就暴躁不已,除了生於七月十五,受過鬼門開、陰氣滌的人才能夠適合,不會立刻暴體而亡。當然,這也只是第一步,要徹底鎮壓本命金蠶蠱的兇性,必須要服用一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