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冷霧(第3/5頁)



  他竟然是給人用槍打死的。

  王四川的黑臉也白了,這太不正常了,如果說是任何的意外死亡,我們都可以認為是正常的,畢竟洞穴勘探,以及這裏這麽復雜的環境,意外死亡是難免的,特別是這些沒有經驗的新兵,這勘探不同於打仗,有經驗和沒經驗,有時候就是一個生一個死的區別。

  但是,如果他是被人用槍謀殺的,這性質就完全不同,有彈孔就有開槍者,也就有開槍的理由,但是在這裏?誰會開槍殺自己的戰友?

  日本人?實在是不太可能,但是又不能完全排除,因為那個時候,離他們撤離只有二十年,如果說當年新的關東軍補充進來的學生兵只有十幾歲,那現在也只有三十多,不過這裏是在不像是可以生活人的地方,一路過來沒有見到一點生活的痕跡。

  那難道真的有敵特?

  當時自然而然我們同時想到了這個東西。並且心裏都慌了起來。

  王四川想著,突然就把屍體搬回到鋼筋中去,我問他幹什麽,他說既然敵特在這裏殺了人,肯定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他把屍體用篷布包了起來,就是不想別人知道他的存在,如果讓他知道我們發現了屍體,那麽他知道自己瞞不下去,肯定會向我們下手,他有槍我們肯定死定了,所以我們要重新把屍體蓋住,這樣,他以為我們還不知道他的身份,就會出現,畢竟混在我們當中,存活的幾率大上很多,而我們也可以在他不注意的時候制服他。

  我一聽這太有道理,忙幫他把屍體再次藏了起來。

  弄了半天,我們才把屍體歸位蓋起來,王四川說現在要加倍小心了,我點頭,心裏很慌,這種慌比面對著自然障礙要不同的多,我們兩個人都嘆了口氣,轉身準備繼續往裏面走。

  才轉身,我突然就感覺到不對,手電一照,頓時“啊”了一聲,整個人一驚坐倒在地上。

  原來在我們的背後,不知道什麽時候,趴著一個人,這個人探著一張慘白如死人的臉,直勾勾的瞪著我們。

  這樣的驚嚇,我已經給袁喜樂嚇過一次了,這一次仍舊沒有免疫,主要是這個人貼的我們太近了,幾乎就站在我們的身後,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貼上來,一點聲息都沒有。特別是他趴在地上的動作,完全像是一種詭異的動物,這一下子的效果是在是驚駭絕倫。

  我和王四川都嚇了一大跳,我整個兒就給嚇癱在地上,腰椎兒磕在鋼筋上,疼的我差點背過氣去。王四川的反應比我慢半拍,也嚇的倒退了一步。

  回過神忙用手電再去照,卻看見那人一閃間,躲過了手電的光斑,突然就爬起來,朝車間的黑暗處飛也似的跑去了,那一刹那的動作,完全就是一只動物。

  “抓!”我瞬間醒悟過來,對王四川大叫一聲,因為我這個時候站不起來,而王四川是站著的。

  王四川的做法卻和我不一樣,他應了一聲,叫我照著照著!我忙用手電追著那人的,接著他自己掂量了一下子自己的手電筒,吆喝了一聲,對著那人就扔了過去。

  我看著那只手電劃過了一個令人驚嘆的弧線,狠狠的砸在了就要消失在黑暗中的那人的膝蓋上,那人悶哼了一聲,滾倒在地,一下又想爬起來,但是顯然打的極重,他站起來又摔了下去。

  這是我第一看到王四川施展他投擲“布魯”的技藝,作為在中蒙一帶混過的人,我多少聽過一些關於蒙古人投擲布魯神乎其神的描述,但是我沒有想到的是真正用於“狩獵”的時候,這種技藝施展起來竟然如此有美感。

  王四川後來告訴我,他投擲的方式是“吉如根布魯”的方法,如果他想用力氣,我根本就看不清楚手電的運動軌跡,只能聽到破空的聲音,不過這樣那人的膝蓋會給完全打碎。真的好看的是另一種用來打飛鳥的布魯,他的安達中有一個高手,比他厲害多了。

  我們追過去的時候,那個人還是已經爬了起來,一瘸一拐的撞進篷布罩的物的堆放區裏,裏面連綿了一大片全是疊在一起的篷布,他一下就不見了蹤影。

  我和王四川也追了進去,地上全是固定篷布的繩網,很容易絆倒人,王四川一邊往裏面闖,一邊就扯掉邊上物資的篷布,看看他是不是躲在下面。

  那些篷布裏都是罐頭和一些瓦楞片一樣的裝置,類似於過濾網,還有很多的油箱。這些軍用物質堆放,都是物資放在淺艙板上,然後披上篷布後四個角用麻繩網或者鐵絲包緊。一看就知道是空降用的打包方式,德式的物資底盤十分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