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西夏妖女(第2/6頁)

  胖子說:“好兄弟,講義氣,借錢沒有,幫事兒不去,拜拜了您呐!”

  大金牙繼續求道:“胖爺,您背我這一回,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救命恩人,趕明兒個回了北京,我給您當牛做馬,上香敬茶!”

  胖子啐道:“呸,會說人話嗎?你見過給活人上香的?”說完背著包跑得遠了。

  大金牙慌了,又轉過頭來對我喊道:“胡爺,您可不能不管我死活啊!”

  我趕緊裝作沒看見,對雪梨楊說:“快走,胖子背著大金牙,跑得跟長了膀子似的!”

  大金牙一看沒轍了,誰都指望不上,不得不拼了命跑起來。

  四個人在沙漠中越跑越吃力,吃飽了沙子喝飽了風,那也不敢停留,一路狂奔到沙坂下方,才發現這個沙坂比在遠處看要高很多,三丈有余的一個斜坡,齊整異常。此時情況緊迫,眾人不及細看,奮力登上沙坂,遠處沙塵卷起的黃雲正在迅速逼近。

  眾人在沙坂上往周圍一看,心頭均是一震!這沙坂竟是一個巨大的圓環形沙山,如同飛碟降落後留下的痕跡,整齊巨大得讓人感到詭異。整個圓環僅在正南方有一個缺口,相對比較齊整,西北方則有一個很大的豁口,想來應該是被風沙破壞所致。放眼望去,沙坂中盡是平整的黃沙,好像一個盛滿了黃沙的大圓盤一樣。

  胖子登高望遠,見形勢開闊,胸襟爽朗,於是一手叉腰,一手舉高,擺出一副首長派頭,正待作勢指點江山,怎知一腳踩到了反斜面上,立足不穩,順著沙坂滾了下去,這一滾就收不住勢,直接滾到了沙坂底部。才不過一眨眼的工夫,這個人就突然不見了。我大吃一驚,沙盤中除了沙子就是沙子,什麽也沒有,胖子被大沙盤吞掉了不成?

  我和雪梨楊、大金牙三人都驚呆了,如果說這巨大的沙環將胖子吃了,那也吃得太快了,怎麽連個骨頭也不吐?胖子是什麽人,他上山下鄉革過命,改革開放分過贓,專注吹牛逼三十年,從來都是他占便宜沒吃過半點虧的主兒,怎麽不明不白地沒了?我和胖子從來都是秤不離砣砣不離秤,撒尿都往一個坑兒撒,胖子要是死了,我是不是該難過一下呢?好歹該有個表示不是?

  按說我是該難過,可一時半會兒在思想感情上還醞釀不出這個情緒,因為這一切發生的都太快、太突然、太出乎意料、太不可理解、太難以置信了!當時我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立即沖下去把胖子從流沙中挖出來,他人胖耗氧量也大,一時半刻還憋不死,埋時間長了可不好說。

  沒等我下去,大金牙突然抱著我的腿,他鬼哭狼嚎,大放悲傷:“胡爺,胖爺沒了!你說咱哥兒仨好不容易捏到一塊堆兒,還都挺對脾氣的,這還沒發上財呢,他怎麽說沒就沒啦!再說,他包裏還有我兩壺水呐!這不坑人嗎這不!”

  我一把推開大金牙,得趕緊下去把胖子掏出來看個究竟。

  雪梨楊也十分吃驚,但她一貫冷靜,一擡手將我攔住,先扔了一個背包下去。背包滾落下去,並未被流沙吞沒。雪梨楊一指背包掉落的位置,我明白她的意思是那個地方可以落腳,當即提了一口氣,從沙坂上滑了下去。

  雪梨楊和大金牙也從後面跟了上來,站住腳步,定睛一看,背包旁邊的沙子上有一個大窟窿,兩邊細沙不住地往下滑落。我們這才明白,下面不是流沙,而是一層沙殼,胖子從上面滾下來,將沙殼砸了個洞,直接掉了下去。我忙從背包中取出冷煙火信號燭,劃亮了往洞下一扔,洞中立馬亮了起來,只見胖子四仰八叉地摔在下面,洞口的沙子落下去已將他埋了一半。

  我急忙用飛虎爪順著洞口下去,伸手將被沙子埋住的胖子拽得半坐而起。只見胖子口鼻中全是沙子,話也說不出,僅有兩個眼睛對我亂眨。

  此時大金牙還在上面哭嚎,“哎喲,我的胖爺啊,你死得太冤啦!你冤過武穆風波亭,慘過竇娥六月雪啊,嘆英雄……生離死別……遭危難……”

  胖子使勁吐了吐嘴裏的沙子:“怎麽還他媽唱上了?”

  我見胖子沒有大礙,覺得腿都軟了,順勢坐在了沙地上,又想看看這巨大的圓形沙環是個什麽地方,何以砸出這麽大一個洞?

  還沒等我往周圍看,胖子忽然說:“老胡你怎麽背了個大姐啊,你想學雷鋒?”

  胖子掉下來的這個洞窟深約丈許,四壁都是土坯,由於封閉了很久,空氣並不流動,致使晦氣淤積,剛一進去嗆得人睜不開眼,還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怪味兒,風從上方吹下來也散不盡。我以為胖子掉下來之後摔蒙了,說什麽我背了一個老大娘,不過聽他這麽一說,我不免覺得背後冷颼颼的,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看,只見在我後邊,真有一個貴婦正襟危坐,面部近乎透明,能清晰地看見血管紋路,只不過血液呈現暗紫黑色,服飾鮮明,穿得紅是紅,綠是綠,頭上有駝絨氈帽,配以鳥羽頭飾,腳下是一雙紫黑色長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