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證道!(中)(第2/2頁)

不單單是身體的壓力,更多的其實還是來自靈魂層次的碾壓。

這是一種不允許反駁的意志,而這種意志或許在十多年前並沒有這般可怕,但是在如今,這股意志早就已經發生了巨大的改變,它代表著更多更多的東西,甚至還牽動著一種叫做“規則”的存在。

一直到此時,希爾斯才真正明白為什麽蘇白要選擇這種接地氣的方式去證道了,因為人和人,真的不一樣。

就比如同樣兩個小學生關於科學家的作文,一個小學生作文裏寫自己父母帶他去科技館參觀和學習讓他大有收獲,另一個小學生寫的是自己父母很忙所以自己只能去鄰居家看看電視。

但是,後者的鄰居,卻是一名院士。

這個例子,此時用在蘇白身上真的很貼切。

這裏是證道之地,一代代天驕在這裏證道過,有人埋葬自己的缺憾,有人埋葬自己的功法,有人埋葬自己的一往情深,或梟雄,或婉約,但都算得上是登堂入室的精品。

而蘇白,他的證道,名義上是過去現在以及未來三個節點,但他的過去,無非是一出家庭倫理劇,他現如今做的,只是反抗自己父親在小時候對自己的壓迫,是一個兒子回到過去對自己父親發出咆哮般的質問。

很接地氣,甚至很低微,

哪怕比之昔日的梁老板第二次證道,也是有點過於渺小了。

但沒辦法,

蘇白的父親是蘇余杭,

而蘇余杭現在是廣播。

正如現代很多人研究古詩文,可能千年前的作者本人寫這首詩詞時都沒想那麽多,但後人硬是給解釋出了太多的暗諷和比喻,動不動就是抒發力量憂國憂民報效國家等等偉大思想。

所以,此時蘇白所謂的反抗自己的父親,

也能引申成反抗廣播。

這次證道,

蘇白等於是將冥冥之中那段記憶牽引出來,甚至引動出了屬於蘇余杭的氣機,而蘇余杭又因為和廣播融合了,導致廣播的氣息竟然也加入了這次證道的博弈之中。

這不亞於一場平地起驚雷!

當初希爾斯在第一次和蘇白討論證道時,希爾斯還覺得蘇白這太小家子氣了,也似乎是太受那位叫富貴的前輩影響了,但現如今,希爾斯才真切意識到,蘇白還是那個蘇白,

他要玩,

就玩大的。

怪不得當初的蘇白能在徐福的逼迫之下硬生生地咬碎牙壓制住自己直接證道的趨勢,

是啊,

比起現如今的這個場面,

比起現如今的這個陣仗,

任誰是證道者,都不希望去錯過,

一旦錯過,

就將遺憾終生!

而且,若是這次蘇白能夠證道成功,從一定意義上來說,等於是踩著廣播上位!

他埋葬下的,

是對父母的畏懼,是對廣播的畏懼!

這座墓碑,一旦成型,一旦落下,

將讓整個東方證道之地黃泉之下的所有墓碑都黯然失色!

因為這是得天獨厚的唯一,

正如老富貴在徐福口中是那個唯一的位面之子一樣,

蘇白的身份,也是唯一且不可復制的。

然而,希爾斯現在真的好難受,

昔日梁老板面對廣播氣息出現時蜷縮在辦公桌桌腳嚇得涕泗橫流,一方面是梁老板確實有點慫,但從另一方面,也說明廣播對聽眾那種滲入骨髓的壓迫,這比催眠更可怕,因為每個人剛成為體驗者時,廣播就開始左右你的情緒,對你施加影響,哪怕你日後強大起來,那種在你弱小時就一步一步根植下來的恐懼,還是很難以消磨掉的。

希爾斯現在是真的有些後悔了,

早知道,

他真的該提前遠離一下,

因為這種感覺真的好難受。

一只手死死地掐著自己的胸口,擡起頭,看向上方依舊扶搖直上準備直接迎向那只潔白大手的蘇白,

只聽得“轟”的一聲,

雙方相撞了,

黃泉震蕩,

證道之地搖晃,

希爾斯兩耳之中有鮮血溢出。

緊接著,希爾斯幹脆直接封閉了自己的神識,隔絕了自己對外界的一切感應,他像是一條鹹魚一樣來來回回地跟著那些屍骸一樣遊蕩,

他不敢在此時繼續保持清醒下去了,

因為他真的擔心這次蘇白和廣播氣息的對抗,

會讓自己對自己的道失去信心。

自己,還是先安心做一條鹹魚吧,

夢想,

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