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證道!(上)

和尚這次沒有泡茶,也沒有做素齋,只是簡單地和蘇白告了別,然後當著蘇白的面栽下一棵茶苗,說等大白證道回來,就可以采摘拿來泡茶了,也就當是給大白慶祝了。

看了看外面一片銀裝素裹,再看看小廟中溫暖如春山花爛漫,蘇白覺得這應該不是什麽戲言,和尚確實不需要別人去擔心他,他自己能開解好自己。

無論是壓抑後的進階高級聽眾還是現如今前世被剝奪之後,一條路沒了,和尚總能很快地找到另一條路,然後走得比大多數人都好。

胖子也沒打算陪蘇白去證道之地,他說他要守著這三清像,因為他覺得神像的面容正在和他趨近,瀟瀟灑灑,遊歷人間,無論是以前還是未來,似乎都沒有太多的機會了,也因此他格外珍惜現在的時間。

佛爺也沒去,他說他懶得去。

事實上,蘇白知道佛爺跟胖子心中的真實想法,自己和希爾斯這次不出意外也應該能連續證道,他們只能眼不見為凈,沒必要在自己沒準備好的前提下亂了自己的心緒。

也因此,只有蘇白和希爾斯兩個人一起去大理,臨走之前,蘇白給老富貴墳頭前上了香。

有句話徐福說得很對,那就是蘇白對老富貴,其實真的沒有發自內心肺腑的感激,或許是以前的事情經歷得太多了,也被折磨了太多次,當忽然出現一個人為你好甚至把自己活命的機會留給你時,蘇白所感受到的更多的還是陌生與惶恐。

但蘇白對老富貴還是很敬重的,只可惜,大家沒有真正意義上相處和陪伴的機會了,一些事情,若是早點知道,自己估計還能在那半年時光裏好好地在證道之地陪陪老富貴。

希爾斯一直在旁邊看著,面色如常,但是心底卻不禁有些腹誹中國人遠行的禮節還真是多。

當然,他不清楚的是,其實蘇白的證道,早就在開始了,

分別,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半個下午的時間,兩個人就來到了大理,對於現在二人的境界來說,空間上的距離,確實問題不大。

進入了熟悉的證道之地,十二口冰冷的棺槨整齊地排列在那裏,散發著生人勿近的陰冷氣息。

高聳的祭壇前,是奔騰不息的黃泉,黃泉下方,近千墓碑肅然而立。

這些墓碑的主人,大部分都已經隕落了。

有的是隕落在這個世界,但大多數,還是在那個世界淪為了炮灰。

但不可否認的是,昔日的他們,來到這裏證道時,都是最為意氣風發的時候。

老富貴當初曾對蘇白說過,他躺在這裏,每年最有趣的事情,就是看著一個個天資綽綽的人進來證道。

一座座墓碑的落下,意味著一次次道的打磨和塑造,這是世間最為精致也是最為巧奪天工的藝術品,它們各不相同,千姿百態,每一座墓碑都相當於一杯醇厚的老酒,有著屬於自己的滋味。

可惜,現在老富貴不再躺在這裏了,蘇白當初沒聽出來,老富貴說這句話時,就像是一些老父親對自己年輕的孩子說別家的孩子已經考上大學了,其實心底,還是想自家孩子高考之後親自摸一摸那一份高校錄取通知書。

這個世界,總是存在著那麽多的惋惜和錯過。

蘇白不知道蘇余杭心底到底有沒有產生過遺憾這種情緒,

沒人能知道這個男人心底到底是在想著什麽,他有時候讓人覺得很真實,但又有些時候卻讓人覺得他很虛偽。

他能灑脫得和當世鴻儒一樣,卻也能低賤得如同市井小人。

他是一個矛盾的結合體,現在,這個矛盾又和廣播融合了。

站在黃泉邊,蘇白沒急著先證道,而是將屬於蘇余杭和劉夢雨的墓碑找出來。

雙手撐開,而後握緊。

“轟!”

一聲巨響,

蘇余杭和劉夢雨的墓碑直接粉碎,本源飄散於空中。

一邊的希爾斯毫無所動,他見蘇白看向他,聳了聳肩,道:“這倆人的本源,我可不敢去要。”

希爾斯也是怕的。

蘇白點點頭,張開嘴,兩道本源被蘇白吸收,希爾斯擔心,他蘇白可不擔心。

今生今世,自己最大的人生目標還是食其肉喝其血,眼下的本源,無非是開始的一點利息。

徐福當初想要毀了自己,是因為徐福看出來自己到底想也要以何種方式去證道,但是徐福低估了自己對記憶的堅守,或者說,是徐福低估了蘇白對仇恨的堅持。

人們常說,冤家宜解不宜結,但有些事情,沒有和解不和解的說法。

滇國玉璽發出璀璨的光芒,懸浮在蘇白面前,它似乎能夠感受到蘇白這次回到這裏時是要做什麽。

蘇白是它的主人,而它的作用,就是成為證道者在這裏的法器,有點像是古代舉行祭祀時的大鼎,但對於它來說,沒什麽能比陪伴自己主人一起證道更為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