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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裏夫經過他們走向餐桌。他翻開記事簿,把數字抄在拍紙簿藍圖上。他在頁邊加加減減,眾人傳著盛意大利面和醬汁。他起身去洗手,回來時搖著頭說,“真是搞不懂。”

“還用你說。”希拉看著數字和亂麻般的線條嘟囔道。

克裏夫又搖搖頭,“不,我是說這完全不合邏輯。”他翻動拍紙簿,拿給大家看。“好,”他說,“外墻只是紅磚而已。不管量什麽地方,厚度都是三點五英寸。我估計整幢樓都是這個標準。”

他摸著藍圖上的一條線說,“內墻就完全是另一碼事了。厚度從十四到二十六英寸都有,不同的墻有不同的厚度。”

“對老建築來說不是很正常嗎?”薇科說。

“對印第安人村莊來說也許正常,但對這樣的建築物來說就不正常了。還沒完呢,”克裏夫隔著桌子望向內特,“關於布局,你說得對。這裏面確實有蹊蹺。”

“肯定存在我正確的時候,”內特用叉子纏著面條說,“平均律。”

克裏夫指著房間的另一頭說,“我們的廚房和衛生間在那兒。希拉的衛生間在我們上面,因此我們共用同一面墻。所有管道應該都在那面墻裏。有道理吧?”

眾人點頭。

“但我的衛生間和你的衛生間不一樣。”希拉嚼著意大利面說。

“對,但從建築角度說區別不大。有上水管和下水管就可以了。在房間裏怎麽走並不重要。重點在於水流如何進入和離開房間。”

“好。”

“可怪就怪在這兒,”他說,“希拉的廚房貼著她公寓的對面墻,也就是大樓外墻。薇科也是。你會以為她的廚房貼的是最西側的墻壁,和她上面曼迪和安德魯的公寓一樣。但她的卻在這兒,”他指著藍圖上工作室的外側說,“貼的是這面墻。她的廚房貼的是大樓外墻。”

內特看著藍圖說,“問題在哪兒?”

“不算什麽大問題,”克裏夫說,“只是很奇怪。你會盡量減少走水管的墻壁數量。要是漏水,你不需要破開太多墻洞。另外,管道當然越少越好,因為比較省錢。所有下水管都通向一條公用排水管,所有上水管都從一條公用上水管分出來。”

“我們這幢樓不是這樣?”薇科說。

克裏夫搖搖頭,“就我所看見的,有兩種可能性。第一,每套公寓的墻裏都有自己的一整套給排水系統。有幾套公寓甚至有兩套系統,因為衛生間和廚房隔得實在太遠。對這麽古老的一幢樓來說,這意味著墻裏的金屬比木頭多。”

內特看著墻上的嵌板,“第二種可能性呢?”

“第二,確實存在公用管道,但在地板底下交叉迂回,連通所有的公寓。就好像從洛杉磯出發,經停東京和倫敦到達紐約。這個規劃糟糕得可怕,”他聳聳肩,“我做過些管道工程。不多,但我知道這肯定是最浪費、最昂貴的建築方案。就好像墻裏有太多空間,建築師把管道設計得加倍、加兩倍復雜,用來填充那些空間。”

桌邊眾人面面相覷。

“或者,”黛比說,“墻裏的空間還有其他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