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2/2頁)

兩人扭頭望去,看見希拉大步走過屋頂。她腳蹬亮紅色高幫運動鞋,穿的還是正裝襯衫,這一件至少大了三個尺碼,袖口卷到肘部。內特不確定她有沒有穿其他衣物。

她走到兩人之間,抓起一瓶啤酒。“好男人,”她說,“記住了多帶幾瓶。”

希拉坐進內特腳邊的躺椅。她把瓶頸抵住躺椅邊緣,手腕一翻打開瓶蓋。她向蒂姆敬酒道,“你就是新搬來的,對吧?”

“蒂姆・法爾。”他說,伸出一只手。

“希拉。”

“久仰大名。”

她誇張地嘆口氣,轉向內特,“說好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呢?”

“好像很難。”

她喝一口啤酒,望向落日,“二位有什麽計劃?”

“就是看看落日。”內特說。

“順便討論一下公寓裏的怪事。”蒂姆說。

“啊,”她說,“卡瓦奇異教又有新成員了。”

內特望向她。落日余暉勾勒出她的剪影,縷縷發絲變成了黑色。“這話什麽意思?”

希拉聳聳肩,喝一口啤酒。“每次有人搬進來,總會被這幢樓裏的種種‘神秘’迷住。大部分人過上一兩個月就會忘記。”

“否則就搬走。”內特說。

希拉對內特微笑道,“你和薇科聊過了嗎?”

“也許。”

“別誤會,她很酷,但實在需要多出去走走。只是一幢老房子而已。老房子總有點不尋常的地方,但也就這樣了。”

內特豎起酒瓶,喝掉最後一口啤酒。“我帶你去我公寓看看,也許會改變你的想法。”

希拉對他眨眼道,“天,你知道這句話我聽過多少次嗎?”

蒂姆哈哈大笑。

“你的公寓就沒有任何奇怪的?”內特問。

“除了我的衛生間是個壁龕?沒有。”

“壁龕?”

她點點頭,“見過拉斯維加斯高級酒店的陳設嗎?沖澡不是個小淋浴間,而是房間的整整一角。整塊地方都做了防水處理。”

蒂姆點點頭。內特說,“大概吧。”

“我的公寓就是這樣。衛生間連門也沒有。只是一整塊開放空間,有淋浴頭和下水口,到馬桶大概隔了那麽遠。”她指著炭火爐說。

“允許我提個問題,”蒂姆放下空瓶,“你剛才開玩笑說鴉片麻翻了大家。言下之意是不是你也睡得很好?”

“如果我睡覺的話。”她壞笑道。

“我說正經的,”蒂姆說,“你睡得好不好?”

希拉對蒂姆挑起一側眉毛,“好吧,我喝的是你的酒,”她低頭思索道,“對,睡得很好。一次也沒有失眠過。”

“做夢嗎?”

“啊哈,”她說,“一瓶酒只認真回答一個問題。”

“希拉,”內特問,“有沒有做過夢?”

希拉的笑容消失了,她狠狠灌了一大口啤酒,看著兩人之間的半空中。“不做,”她答道,“我有一年沒做過夢了。我是全世界最缺乏靈感的藝術家。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