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來自拋屍現場的腳印 工地上的腳印(第5/9頁)

侯大利折了一根棍子,在前面帶路。楊紅嗔道:“別走這麽快,要有紳士風度,拉我一把,這兒有點陡。”過了草叢,侯大利趕緊松開楊紅的手,拿出礦泉水喝起來。

土匪洞是戰亂年間老百姓避亂之地,在山峰的密林處,從巨石中鑿出來的山洞。站在山洞處,可以俯視數十米高的陡崖,還能望見另一個山峰的巨石。楊紅身上薄衫被汗水濕透,內衣痕跡無所遁形。她指著山下星星點點的農莊道:“我老家就在附近,所以從小就知道土匪洞。”

侯大利道:“小時候來過?”

楊紅點頭道:“小時候經常來。”

侯大利站在洞口,視線沒有遮擋,看得很遠。他正準備離開,感到一具柔軟的身體抱住了自己。

楊紅把臉貼在侯大利後背,喃喃道:“大利,你別動,聽我說幾句。”

侯大利的手已經放在楊紅的手背上,正想將其移開,聞言暫時停止動作。

“我愛你很久了。我沒有說假話,當時我和楊帆關系最好,知道她和你的秘密。楊帆落水後,我們班上很多同學都在沿岸尋找,你那時弄了一條船,沿河尋找。你當時站在船頭,在洶湧的河水中前行。當時我就哭了,如果有一個男人能為了我這樣做,就算死了也甘心。後來,你考上山南政法,再後來,你當了刑警,我之所以沒有談戀愛,主要原因就是心裏有一個站在船頭的男人。”

楊紅說的是真心話。當初看到大風大雨中站在船頭的侯大利時,紈絝子弟的形象頓時煙消雲散,變成了一個蓋世英雄。這個英雄形象如此鮮明,至今仍然在頭腦中沒有失色。從另一個角度,楊紅是初進商場的生意人,侯大利是國龍集團太子,這個身份再加上英雄光環,讓楊紅決定大膽表白,就算被拒絕,有了這層特殊關系也很劃算。

侯大利確實沒有想到楊紅會說出這一番話來,這番話又將其帶入當年在波浪中前行的苦難日子裏。他沒有轉過身,也沒有急著脫離楊紅的擁抱,道:“謝謝你還記得那一天。我已經有女朋友了,走吧,我們離開這裏。”

楊紅松開手。當侯大利轉過身來之時,她踮起腳,迅速親吻了侯大利臉頰,道:“我會永遠愛你的。”

離開之後,侯大利開車提前離去。楊紅心情很不錯,在山頂巨石上休息了一會兒,哼唱老歌《網中人》:“回望我一生,歷遍幾番責備和恨怨,無懼世間萬重浪,獨怕今生陷網中,誰料到今朝,為了知心我自投入網⋯⋯”

楊紅站在巨石上,遠望公路,只見越野車正在公路上行駛,越走越遠,直至消失不見。

侯大利開車回到師範後街,田甜已經在街邊咖啡館喝了半杯咖啡。

“我們有個思維誤區,總以為兇手是從圍墻缺口進出,還有一種可能,拋屍人開車進入工地,然後拋屍於汙水井。”等到坐定,侯大利開始討論案情。

田甜習慣了男友的說話方式和內容,甚至覺得男友如果見面說點軟綿綿的情話是很奇怪的事,道:“這是極有可能的事情,但是就算是這樣,對我們來說也沒有用,工地錄像也只保存三個月,半年前錄像沒有保存。”

工地是特殊之地,半年時間已經是滄海桑田的變化。侯大利和田甜亮出身份,進入工地,面對一幢幢漸漸拔地而起的高樓,對視一眼,相顧搖頭。侯大利不甘心,沿著工地朝師範圍墻走去。在行走過程中,他打開了佩戴在頭部的高清錄像機。

此高清錄像機不是警用裝備,是寧淩代表國龍集團贊助的設備。侯大利在勘查現場時用上此高清錄像機,可以提供另一個角度的視頻資料,專門用來研究現場。

回到刑警老樓,侯大利調出上一次在師範後圍墻附近無意中得到的視頻資料。

在視頻裏,李武林走路略微搖晃,似乎喝了點酒;出現在鏡頭前時是從師範美食街朝中山大道方向行走,也可以認為是從圍墻缺口出來,然後再朝中山大道走。

侯大利反復重播,一遍遍研究。

田甜堅持其觀點,道:“如果兇手開汽車進師範工地,更有可能是開汽車離開,而不是從圍墻缺口走出來。而且,當時能進入工地的人遠遠不止李武林,所以李武林能夠進入工地並不能說明任何問題。”

侯大利無法否認田甜的看法,頹然關掉投影儀。

吃過晚飯,抽空看了一場電影,兩人回到高森別墅。

侯大利平躺在床上,在腦中將工地的影像片段回放一遍,仍然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4月27日,上班以後,侯大利和田甜照例先到資料室看章紅資料,準備下午再到章紅家去。章紅家就在江州市區,距離江州師範學院只有兩公裏不到,前往調查很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