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盜墓高手唐槍的身世之謎(第2/5頁)

“啪啪”,唐槍的鼓掌聲打斷了方星的敘述,他的嘴角銜著一個已經熄滅了的煙頭,瘦削的臉上露出了欽佩的笑容。

“方小姐,你說得一點都不錯。那道機關,只有沈南能打開,在此之前,我們還需要一起開啟另一道棋盤機關。總之,為了活命,大家必須盡心竭力地團結在一起,不分彼此,互為援手,是不是?”

他笑得很深沉,也很陌生,因為這不是我熟悉的那個唐槍,而是另一個老奸巨猾、城府極深的陌生人。

“那地宮裏有什麽?”我淡淡地問,故意不看倚在唐槍臂彎裏的無情。

“一個人,還有一個有關於我身世的秘密。沈南,這一次只當是在幫我,好不好?我知道自己說了很多假話,布下圈套騙你過來,包括無情也是其中的一環,但我沒有惡意。你也看到了,鬼墓下有那麽多紅龍藏匿下的黃金財寶,只要我們願意,經過大規模的沙漠開采後,一定能帶走它們,成為你我共同的財產。”

唐槍有些尷尬,畢竟在眾人面前承認說謊,是一件不太有面子的事。

我有很多問題想要知道答案,比如那塊奇怪的黑色石頭,比如黑血蟲的下落……但我什麽都沒問,只是疲倦地揮揮手:“好,我們下去。”

這種情況下,做比說更重要,更能早一點看到事情的結果。

方星還要插嘴,唐槍已經大笑著過來牽我的手,舉步下樓。無情落在後面,於方星並行,大家很快便回到一層的樓梯背後。

那裏豎著一根方形的立柱,邊長一米以上,正處於鬼樓的最中心位置。柱子的四個立面上各有一個凹陷的石龕,裏面是一張橫豎各十二道的棋盤,上面擺滿了紅白棋子,與鬼墓裏的設計完全一樣。

“當紅子在棋盤中央精確地排列為紅色十字時,進入地下秘室的通道就會開啟。上一次,我已經試過,需要四個人同時操作,而且時間和動作必須一致。”唐槍的手指在棋子上依次拂過,臉色突然黯淡下來。

方星立刻接口:“另外三個人呢?是不是已經被你殺了滅口?”她從最近的一張棋盤上掂起一枚紅色棋子,在指尖輕輕摩挲著,連聲冷笑。

唐槍毫不遲疑地回答:“是,盜墓奪寶這一行,就算自己的親兄弟也不可靠。有時候,只能用殺戮來保全自己,我不殺別人,橫屍大漠的只能是自己。”

他說的,是這一行裏最常見的一個現象。君子無罪,懷璧其罪,當一項大的行動成功在望時,最容易發生意想不到的內訌。人人都想獨吞成果,很多集體行動,最後只剩下一個盜寶凱旋者。

“呵呵呵呵——”方星又一次冷笑,把棋子丟回棋盤上,抱著胳膊,冷冷地看著我。

我很想說些什麽,但最終卻什麽都沒說,緩緩地踱到柱子背面去。至少到目前為止,我仍舊認為唐槍是自己的好朋友,那麽多年,我們之間沒有任何利益上的來往,多的只是平淡如水的君子之交。這一次,我不會插手行動中的利益分配,只想盡快結束一切,回到地面上去。

“沈先生,也許大家應該首先坐下來談談利益分配的問題,你說呢?”方星沒有放棄自己的主張,跟在我後面,表情變得非常嚴肅。

唐槍大笑:“方小姐,這裏沒有可見的利益,只是與我的身世有關的一些東西。沈南,記得咱們剛剛結交時,你就答應過,總有一天竭盡全力幫我揭開身世之謎,還記得嗎?”他抱著胳膊,雙手虛攏在腋下。我知道,他的武器一向就藏在那個位置,而這種姿勢也是最容易發動攻擊的狀態。

我鄭重地點點頭:“記得。”

當年唐槍中了西北少數民族古墓裏的劇毒“青羊霍”,連續發高燒十日十夜,被迫藏在冰櫃裏降溫,是冷七把他送到我家裏,經過兩個月的排毒、灌藥、修養才恢復原樣。就在那段時間裏,我們成了朋友,而法盤大師對他“生於盜墓而又死於盜墓”的預言,也激發過我的好奇心。

他說自己是孤兒,一直試圖發掘自己的身世。當時,我們在小樓上下棋喝酒,便訂下了這樣的盟約——“如果有一天需要我幫忙,我會竭盡全力。”

“記得就好,沈南,我知道自己的身世之謎就在下面,認識這麽久,從沒求過你,現在我依然不會求你。一切,只看你自願。”唐槍的態度不卑不亢,對方星的冷語挑釁也沒有任何過激反應。

我撫摸著這根青苔斑斑的石柱,心情越來越沉重。

殺人滅口的事唐槍幹過不止一次,他親口承認過,在亞洲大陸約有九次,在歐洲、非洲約三十次,在南北美洲則多達五十次。盜墓是拿自己的性命與上帝對賭,他只能相信自己,而不是靠道義與仁德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