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鬼墓、怪畫、異人(第2/4頁)

“那個人,與石板畫上是同一個人嗎?”我力圖在密如蛛網、亂如團麻的線索中,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

“哥哥說,差不多是,但石板畫上的人物尺寸太小了,根本看不清。”無情長出了一口氣,像是台上的說書人終於打動了觀眾一樣,欣慰不已。

我皺著眉,緊盯著無情。

二十一世紀,是個信息過盛的年代,借助互聯網和各種各樣的紙媒,任何人都可以瞬間炮制出一條駭人聽聞的爆炸性信息。道聽途說或者盲目從信,其結果都像被胡蘿蔔迷惑住的驢子,轉來轉去,死得奇慘無比。

“不信我?”無情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郁悶不已地又吐出一口長氣。

她指了指半截露在背包外面的衛星電話:“其實你隨時可以向哥哥求證,他要七哥寄送石板畫的同時,也寄了厚厚的一包照片給你,所拍攝的就是鬼墓下的那些駭人聽聞的畫面。只是伊拉克目前的局勢也就這樣了,說不定什麽時候送快遞的車就變成了爆炸工具,大概已經化成滿天亂飛的紙屑了——”

書房的門被“篤篤篤”地敲響了,關伯探頭進來,眼角帶著笑意:“半小時後可以開飯,聊得怎麽樣?”

看得出,有方星陪他做飯,老頭子心情爽快之至。

“小哥,你最喜歡喝的‘天外鮮’即將開火上灶,這一次我一定要在方小姐面前露一手。”關伯沾沾自喜地笑著,快活得像一個盼著過節的小孩子。

無情忽然悶哼了一聲:“連蘑菇有毒沒毒都分辨不清,還什麽‘天外鮮、地外鮮’的,真是哼哼……這頓飯不吃也就罷了。”

她的情緒不是太好,臉色也變得陰沉沉的。

“什麽?”關伯怪叫出聲。他能容忍別人藐視自己的武功,卻聽不得對他廚藝的任何批駁。

“你的蘑菇裏面摻雜著一株‘三花暴屍菌’、一株‘猴兒伸腿菇’,一會兒下鍋,毒氣一起,輕則把人毒得眼瞎喉啞,嚴重的話,大家一起翻眼上天堂。”

關伯臉色大變,肩膀一抖,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跳起來,壓低了嗓子吼叫:“小姑娘,再胡說,我就……我就……”他自詡當年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當然不能以大欺小嚇唬小孩子,氣得眉毛亂顫,卻無法把話接下去。

“你信不信我?”無情走到我面前,仰著臉,怔怔地凝視著我的眼睛,吸了吸鼻子,冷傲地擡起下巴,像個被別人欺負了的孩子。

她的話,多多少少帶著聳人聽聞的意味,但我猶豫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我信你,咱們去廚房,把你說的那兩種毒蘑菇找出來好不好?要不,就要糟蹋掉一鍋好湯、一頓好飯了。”

我相信唐槍,應該也能相信無情才對,更重要的,在這件小事上明辨真假,或許能從側面了解到她的長篇敘述是不是完全可信的。

無情猛的甩了甩頭發,大步出門,走向廚房。

“這小姑娘,無法無天的!小哥,最近家裏來的人,怎麽一個比一個怪異?如果不是看方小姐的面子,我真恨不得——”他攥了攥拳頭,不過我明白,欺負一個黃毛丫頭這種事,就算刀壓在脖子上他都做不出來的。

我一聲苦笑,湯喝不喝不要緊,無情說出的那個神秘人物才是最令我大惑不解的。

“像我一樣的人?要唐槍、冷七去鬼墓盜寶,可是那下面必定藏著大量古怪的謎團,起碼來說,那種激烈搏鬥的畫面代表了什麽?石板畫又是在何種情況下取得的?這一塊與葉溪當時見過的,會不會是同一塊?石板背後的紅龍又去了哪裏……”要提的問題太多了,大概唐槍與無情都不一定能找出答案。

“小哥,你——唉!”關伯搖頭嘆氣,大概是覺得我不該縱容無情胡鬧。

做為廚道高手,他自信蘑菇有沒有毒還是絕對能夠分辨的,而且食材來自於港島著名的連鎖超級市場,出問題的概率微乎其微。

我展開眉頭,寬容地笑著:“關伯,別跟小孩子一般見識。再說,她在方小姐手底下吃了暗虧,總得想點辦法找回面子吧?”

“方小姐”三個字,像是一種興奮劑信號,關伯立刻像個灌足了氣的皮球,重新振奮起來:“對對,小孩子調皮總是難免的。”

能夠在方星面前一展身手,對他而言,仿佛是當年的禦廚得到慈禧太後的金口贊譽一般,喜不自勝,無法掩飾。

無情與方星各端著一個菜盆出現在廚房門口,無情左手指縫裏夾著兩株白色的蘑菇,大聲冷笑:“這位廚子大叔,看到我手裏的蘑菇了嗎?做為驗證,請抓幾只螞蟻回來,保管放在它上面後,三秒鐘必死。”

小樓的氣氛一下子陷入了僵局狀態,關伯梗著脖子又要發作,但我及時按住了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