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黑夜盲文(第4/4頁)

我的手無意識地摸向墻面,赫然發現,壘砌這些墻面所用的,全都是精雕細刻的上好花崗巖,並且細密地鑿刻著盲文符咒。“死”字的出現頻率高得驚人,其中一句,竟然羅列了十一個死字,筆畫之間充滿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怨恨。

腳下和頂面,也都沒有避免,同樣刻滿了符咒,與異術界不同的是,這裏的咒語都沒有明顯的出處,跟我接觸到的知識完全不同。

“沈先生,那是一只大型保險櫃——”葉溪停在了前面的拐角處,她的身影與納蘭小舞的照片並列在一起,真幻難辨。

我向後退了一步,閉上雙眼,擺脫了照片中女孩子笑靨如花的誘惑力。

奇門遁甲陣勢,是絕對不可以亂闖的。

這種神秘法術,由春秋戰國時的鬼谷子首創,一直發展延續至今,高深詭譎之極,不僅僅能夠應用在兩軍廝殺的戰場上,更能隨機應變地布置於任何地點,殺人於無影無形之中。

葉溪身在陣中,思想變化肯定會受陣法的影響,身子一閃,已經過了拐角,從我視線裏消失了。

對於“九宮八卦陣”的一百多個變化,我也曾經認真熟讀過,所以沒有經過太多的考慮,跟著入陣。葉溪做為別墅的主人,總不至於自己布陣戕害自己吧?

在陣外看那些黑白照片,只是些美女的影子,一旦入陣,才發現身邊的人似乎全部活了起來,手裏的種種武器,也帶著隱隱約約的殺氣。

所有的奇異感受中,最強烈噴湧著的,是西北角“死”門位置的陰氣,自始至終噴薄欲出。

我追上了葉溪,她的臉上已經滴下了冷汗,左手扶著隔墻,緩緩前進著。

所有的隔墻都是從地面一直延伸到屋頂的,這種布局輕易讓我聯想到雪域藏廟裏的某些建築物,格局狹隘,但立面尺寸高得驚人,有些地方會超過六米甚至八米。站在小樓外的人,大概永遠都想不到三樓上會是這個樣子。

“小姐、葉小姐……葉小姐……”我聽到了一個年輕男人的叫聲。

葉溪茫然地停了下來,低聲答應著:“我在這裏,我在這裏。”

我一步邁到她的前面,再經過了一個拐角,前面出現了一扇兩米寬的頂天立地的鉛灰色木門,上面用銀色的筆跡畫著無數彎曲連環的咒語,從地面到屋頂,連一平方英寸的空閑位置都找不出。

“死、黑”兩個字和扛著鐮刀的死神、嬰兒般邪惡微笑著的魔鬼撒旦是咒語中最突出的四個元素。

銀色記號筆很少做為民用工具出現,據我所知,按照通常規律,在高輻射危險物上才會使用這種顏色特殊標注出來,比如運輸核燃料、核廢料的船舶或者是陸地運輸核反應原料的車輛上。

“就在門後面?”我做了一次深呼吸,臉上浮現出微笑。

情緒太緊張的狀況下,會導致人體做出任何走樣的動作,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而微笑卻可以從心理暗示的角度,誘使自己放松下來。

“就在門後面。”葉溪又在抹汗,隨即茫然地追問,“誰在叫我?是小北嗎?他在哪裏?”

我搖搖頭,她的神志似乎不算太清醒,不過那聲音是來自樓下不假。

“一定是小北,我熟悉他的聲音。”她喃喃自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