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七手結印(第4/4頁)

她愣愣怔怔地轉身,水珠涔涔地落下,打在胸口的衣服上:“什麽?”

一瞬間,我的眼角余光飛速轉向街道對面的一幢灰色小樓,就在小樓頂上的女墻盡頭,有道藍幽幽的光芒猝然一閃。那是高倍率軍事望遠鏡上的特種貼膜被車燈掃過時的特殊現象,我確信有個神秘人物就躲在墻後,向這邊偷偷窺探著。

“會是什麽人?與麥義一夥的嗎?”麥義等人的死,一直讓我的心情感到有些壓抑,至今不能緩解。

小樓裏的半隱居生活一旦被打破,各種怪事接踵而來,絡繹不絕,躲都躲不開了。

方星把水盆放在地上,接過手帕,惋惜地連連嘆氣,仿佛錯失了暴富良機的賭徒。

“沈先生,你能不能跟我說一下這盆水的來歷?”她擦凈了額前的水滴,心有不甘地緩緩搖頭。

關伯與她一見如故,我本以為達措到訪的事她早就從關伯那裏聽說過了,不禁一愣,簡單地回答:“水盆是為一位藏教客人準備的,他只在裏面略沾過手指,在此之後,其他人誰都沒有碰過,難道關伯沒有告訴你?”

對於自己喜愛的人,關伯從來都是事無巨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享受與我完全相同的優待。

方星無聲地搖頭,端起水盆,倒向旁邊的花叢樹根。

她對待這盆水的前後態度判若雲泥,令我更是迷惑。

“沈先生,一切結束了,謝謝你的慷慨大方,告辭。”方星避開了我探詢的目光,轉身大步跨出院門,沒等我跟隨出去相送,一陣大功率摩托車的轟鳴聲驟然咆哮起來,按聲音判定,車子幾秒鐘內便駛出了這條街,匯入了主幹道上的車河裏。

空了的水盆被丟在花叢旁邊,倒掉的水很快便被土地吸收,不復存在,但方星的一切異常表現,到底說明了什麽?

攝像系統毀掉之前,方星一定曾經看到過達措的樣子,那麽她應該早就發現這盆水的異樣才對,而不是遲遲等到現在,才感覺到它蘊藏著的神秘價值。

我記得當時達措說過,他自己的靈力只能嚴密封鎖客廳這一方小小的天地,難道在破壞攝像器材的同時,也洗去了方星的腦部記憶?這種可能性,只能理論性存在,不要說是轉世靈童,就連正位活佛的法力都不一定能做到。

“唉,小哥,今晚大家是怎麽了?滿滿一桌菜,剩下了九成九,方小姐到底有什麽心事,難道就一點都沒跟你透露?”關伯咬著牙簽踱出來,在我身後惋惜地嘆著氣。

我沉吟著:“關伯,藏教客人到訪的事,你沒跟方小姐提起過?”

關伯極其詫異地“嗯”了一聲:“什麽藏教客人?”

我猛然轉身,看到他臉上滿是困惑,連連搖頭:“小哥,你在說什麽?出了什麽事?”

“催眠術?”我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

“這個水盆怎麽到這裏來了?一次都沒用過呢,真是奇怪,是你拿出來的?”他俯身提起水盆,對面樓頂的望遠鏡藍光又是一閃,這一次連關伯都注意到了,低聲冷笑:“小哥,有人在給咱們拍電影呢!”

與麥義等人演的那場“文武戲”,徹底把關伯已經泯滅的江湖豪氣給勾引了上來,對於任何侵犯性行為,他都躍躍欲試,巴不得有機會出一次手,技癢難耐。

“算了,關伯,忍耐些的好,最近外面不太平。”如果有什麽人能夠輕易替別人洗腦的話,在這場戰鬥裏,勝利的籌碼一開始就分配不公了。並且已經出現的催眠術高手,不止一人,不止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