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差(第3/4頁)
“這是去開心遊樂場最近的停車處嗎?”
“是的。”
“也就是說,這是那個愛爾蘭人的必經之地?”
“對!”
大衛和珍妮,像一對情侶一樣下了汽車,手挽著手走進了公園。他們經過了一座噴泉,走上一條兩邊種著花的小徑,一直走到一扇十字轉門前——那是遊樂場的入口處。
“看起來比較冷清嘛。”大衛說。
“到晚上人就多了,等一會兒你就知道了。這裏有旋轉木馬、碰碰車等,還有那些老虎機,它們吃掉遊客袋中的銅板,和一般的遊樂公園沒什麽兩樣。”
大衛點點頭,轉過頭去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旁邊一台復雜的賽狗裝置。玩一次要花六便士,但贏了的話,也會得到相當可觀的獎勵。
“我們美國是禁止賭博的,政府認為賭博能誘使青少年學壞。不過,如果你們英國承認賭博合法,那麽憑什麽敲詐錢財呢?”
“你誤會了,奧本並不是來這裏敲詐,他在這兒有投資的。”
“你估計他一晚上能收多少錢?”
珍妮聳聳肩說:“10到20磅,數目不會很多。”
“不過,有人殺了他並把錢搶走,就可以被看做是一起搶劫案了,對吧?”大衛說。
“哇,你真聰明,查爾斯怎麽就沒想到呢。”
“因為是他出錢,我辦事。對了,關於磷光的事,你能吻他而不令他起疑嗎?”
“沒問題!”
“你要趁著天色還亮的時候吻他,這樣他就不會察覺到自己臉上的磷光。”
“放心吧!”珍妮說。然後她領著大衛走進遊樂場,並告訴他愛爾蘭人會在何處拿錢。
“他有時候還會騎轉馬,”她說,“他只是一個大孩子。”
“然後他就走這條小路回到停車的地方?”
“他一貫如此。”
大衛站在小路上,透過茂密的樹枝一眼瞥見不遠處有一盞路燈。他急忙四下查看,見沒有人路過,迅速從夾克裏掏出無聲手槍,擡手就是一槍,路燈的燈泡立時變成碎片。
“你這是為今晚作準備?”珍妮說。
“是的,”現在大衛滿意了,“到了晚上,當奧本從這裏經過時,這裏會是一片黑暗,他臉上的磷光就成為我的靶子,明白了嗎?”
“這樣就行了嗎?”她問。
“是的,你吻過他之後,迅速離開這裏,我不想傷害到你。”
“別擔心。”
剛剛才過中午,時間尚早,珍妮便送大衛先回旅館。大衛有充足的時間作準備,於是他在旅館附近閑逛,看看商店的櫥窗。大衛把這次行動看成是一次普普通通的行動,只不過是在國外動手而已。
大衛開始在腦海中勾勒出這樣的情景——大約在晚上十點鐘,奧本收完錢,從開心遊樂場辦公室走出。他踏上黑漆漆的小路,向自己的汽車走去。大衛正在小路附近的隱蔽處埋伏,待奧本走近,大衛通過其臉上的磷光辨別出他的方位,用裝了消音器的槍向他射擊,奧本當場斃命。然後,大衛從他的屍體上翻出皮夾,將鈔票取走,並迅速離開現場。盡管倫敦很少發生持槍搶劫,但警方仍然會認定這是一起劫案。就算警方查明了事件的真相,他也早已搭乘中午的飛機飛回美國了。
不過大衛也在考慮另外幾種可能性:假如奧本帶著武器怎麽辦?大衛轉念又一想:但那沒有關系,自己在暗處,而奧本臉上有磷光,必定成為活靶子;嗯,珍妮也許會吻錯人,但大衛並不擔心這一點,這是她的事,與自己無關;至於路燈,也許會有人向公園報告說燈壞了,但公園最快也會在明天派人來修。
計劃的每一步都無懈可擊!
心情輕松的大衛漫步到特法拉加廣場。他站在六月的陽光下,凝視著廣場上自由自在的鴿子。他在那兒站了很久,甚至太陽躲到雲層之後,他還在那兒流連忘返。
大衛一貫小心謹慎。他對珍妮也不完全放心,因此,到了黃昏,他就出發了。他先來到紡車俱樂部,遠遠地看到珍妮從那裏出來。大衛悄悄地跟蹤珍妮,跟著她來到開心遊樂場。大衛遠遠地看到珍妮和一位黑發男子交談著,然後,她迅速吻吻他的臉頰,回到自己車上。雖然大衛看不清那個男子的臉,但他相信,那人必定就是奧本。
那個黑發男子和珍妮分開之後,便朝通往開心遊樂場的小路走去。大衛看了看表,晚上八點剛過,天還沒黑。公園裏散步的人太多,大衛覺得現在不是動手的時候,便暗暗地跟在那個男子身後。他必須等到最佳的時機。
他跟在奧本的後面走著。他從許多年輕情侶和少男少女的身邊走過,他與許多長發飄飄的少女擦肩而過,偶爾,他也會碰上一些上了歲數的人。時間在流逝,路燈也亮了,五彩繽紛的燈光映照在年輕人紅紅的面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