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神秘的賀卡(第6/12頁)

“這個馮雪鷹,她是個什麽樣的人?”他又重新坐了下來。

“簡而言之,漂亮任性的女人。八十年代的時候,跳交誼舞挺流行,她跟著朋友去跳舞,認識了一個大學老師,後來兩人就成了情侶。然後,她給淩初國留了張條子,就直接搬到那男人家裏去住了。兩個月後,淩初國找到她,兩人才攤牌離了婚。”

“想不到淩戈的媽是這樣的人。”他覺得難以置信,“她跟淩初國完全不是一路人。”

“老林總說他是中邪了。她曾經闖到教練家裏去打人,是老林把她帶回派出所的。當時淩初國深更半夜找到他,要他通融,他說淩初國這輩子都沒這麽低聲下氣過。因為那個教練傷得不重,最後這件事就內部解決了。”

“那她丈夫被殺又是怎麽回事?”

“這案子,我跟老林也討論過。據說,兩人結婚後沒幾年,就吵得天翻地覆。桑遠山是個什麽樣的人呢?用今天的話說就是個‘集郵者’,就是說無論什麽樣的女人,他都想碰一碰。馮雪鷹呢,一向就很把自己很當一回事。所以可想而知,他們兩個在一起肯定不會有什麽好結果。案發當天,據馮雪鷹說,她去跟桑遠山談離婚的事,兩人談妥之後,她很快就走了。等警察找到她,她才知道桑遠山已經死了。後來警方發現,在她離開後,桑遠山的情人苗麗也來過現場。苗麗早就知道馮雪鷹在跟桑遠山鬧離婚,她找到桑遠山,是要他離婚後跟自己結婚,因為她懷孕了,桑遠山當場拒絕了她。據苗麗說,她當時情緒很激動,把桌上的一杯水,澆在桑遠山的臉上,然後跟他打了起來,還把他推倒了,她走的時候,拿走了抽屜裏八千多元的錢。事後她說,她認為那些錢是她該得的,是對她的一點補償。”

“桑遠山是怎麽死的?”

“他是被勒死的。發現屍體的人是桑遠山的學生,好像是姓盛。那天下午3點半,桑遠山本來跟出版社的編輯約好談新書出版的事,盛容說她打電話給桑遠山沒人接,於是她就親自跑了一趟,她按了很久的門鈴,沒人開門,打桑遠山的手機又沒人接,便打電話叫來了在別人家幹活的鐘點工,用鑰匙打開門後,她們在底樓的書房發現了桑遠山的屍體。桑遠山是被一條絲巾勒死的,而這條絲巾後來被證實是苗麗的。”

父親抿了一口小酒,吃了兩口小菜,接著道,“警方到達現場後不久,就從鐘點工那裏得知苗麗曾經來過家裏,鄰居也證明見過苗麗。大概因為她是個打扮入時的妙齡女郎,所以特別引人注意。警方當天晚上就找到了她。在她被帶回警局的路上,她差不多就把該說的都說完了。她承認自己到過現場,承認絲巾是她的,承認曾經跟桑遠山發生沖突,承認自己拿了錢,甚至還承認自己在杯子裏下了毒……”

“她在杯子裏下毒了?”

“是啊,她說她當著桑遠山的面在杯子裏下毒,是為了威脅桑遠山,說要死給他看。女人的把戲,一哭二鬧三上吊。但桑遠山完全不當一回事,她一怒之下就把杯子裏的水澆到了他的臉上。經檢驗桑遠山體內確實有毒藥成分。可能是杯子裏的水澆到他臉上後,液體漏到了他的嘴裏,但那些毒藥不足以導致他死亡。他是被勒死的。”

“苗麗怎麽說?”

“她否認自己用絲巾勒死了桑遠山,她說她走的時候,桑遠山還活著——但是,她說的話根本沒法證實。”

“馮雪鷹不是也到過現場嗎?”

父親點了點頭。

“警察找她來問過話。因為他們夫妻感情不和是眾所周知的事,就連馮雪鷹單位的領導都知道,鄰居就更別提了,他們住的雖然是獨立別墅,可隔音效果並不算太好,而且馮雪鷹經常在院子裏罵人。好幾個鄰居都證實,曾經聽見過他們吵架。可案發當天,有人看見馮雪鷹是早上10點左右進入桑家的,小區保安認識她,他證實她離開的時候是差不多半小時之後,而苗麗是在她之後到的。而且,馮雪鷹還提供了一份桑遠山寫的條子,意思好像是同意離婚,答應給她一點錢,先給她多少,其余的部分在幾天之內付清,好像就這意思。經檢驗,那字條剛寫不久,所以,警方很快就排除了她的嫌疑,”父親慢悠悠地吃著豬舌,“警察找到她時,她跟情人在一起,是她的學生,一個高中生。其實案發時,她已經離開桑遠山,跟這個小男生住在一起了。只不過,桑遠山可不像淩初國這麽好對付。據說,在案發的前幾個月,他們一直就離婚的事在糾纏不清,馮雪鷹還威脅要殺了桑遠山。”

“聽起來,你好像有點懷疑她。”他審視著父親。

父親笑了笑:“她確實有很充分的動機。她已經有了情人,急於擺脫桑遠山,但桑遠山不肯離婚。她說桑遠山那天答應了她的離婚要求,這件事是無法證實的。而且她是個有力量的女人,她曾經是個運動員,她的臂力與普通女人不一樣,她有能力勒死桑遠山,何況桑遠山那時候中了毒,可能正處於昏迷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