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3/4頁)

陳佳影說:“內爾納不是共黨對嗎?”

竇警長說:“當時我們以為要找的膠卷就在飯店的共黨手裏,而內爾納恰巧也有一枚膠卷,因為嚴重曝光,他擔心無法澄清內容,所以恐懼之下做出了歇斯底裏的抗拒行為,導致我們被迫開槍,誤傷致死。”

陳佳影說:“既然是廢膠卷,又會招來禍端,他為什麽不早早扔掉呢?還是那句暗語‘中國文交易’,可以判定內爾納的膠卷是要用來交易的。而他在發現膠卷報廢並恐懼會因此遭禍的情況下,依舊沒有將之丟棄,說明他的交易方也是能要他命的人,所以只能留著膠卷,以期躲過排查後能向對方證明,交易廢止的原因是出於事故,而並非他的主觀。”

石原若有所悟地說:“看來那個打暗語電話的人是把一切都看在眼裏的,陳女士,請你務必協助我們找出這個人。”

陳佳影莞爾一笑說:“我不正在幫你們嗎?”

竇警長說:“這樣吧,陳女士,您先跟王先生回房間休息,我們如有什麽需要,隨時叨擾您。”

陳佳影說:“也好,這事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解決的。”

5

陳佳影與王大頂回到316房間,王大頂悶悶地坐到一邊。

陳佳影走近他說:“你是不是怪我為什麽讓你一塊兒回來?”

王大頂說:“怎麽會呢?反正我也不想與你分開。”

陳佳影說:“關鍵是你跑不了,他們既然是看管,除了身旁幾個便衣,周圍還會布設暗哨,你傷著腿坐著輪椅沒能力跑掉。”

王大頂說:“所以我屁話沒說就跟你回來了,真當我沒智商啦?”

陳佳影說:“但你對我有情緒,我能看出來。”

王大頂說:“我是怕你了,自從沾了你就一直倒黴,怕什麽來什麽,祖奶奶都保佑不住。算了,我認了。反正又回到旋渦裏了,那就來吧,不說和平飯店裏都是牛?菖的角兒嗎?會會唄。老子是東三省唯一受過高等教育的土匪,這他媽不算開洋葷!”

陳佳影說:“王大頂,如果我拒絕協助,會很敏感,我只能蹚這個旋渦,沒什麽大不了的。只要我們不暴露,協助完了也就能脫身了。”

門鈴聲響起。陳佳影出去開門,只見肖苰站在門外。

肖苰說:“我就知道你們會回來,哪有那麽容易脫身呀?”

王大頂說:“你什麽路子啊?”

肖苰卻對陳佳影說:“你玉骨冰清,他一看就是個雜碎,假扮夫妻很委屈吧?又要忍受這種鮮花被迫插牛糞的感受,想想都難熬。”

王大頂怒瞪著肖苰。

肖苰轉看向他說:“克制一下殺我的沖動好嗎?這裏不方便的。”

肖苰轉對陳佳影說:“從你在後廚裏擱手槍開始,我就明白咋回事了,你就是他們要抓的共黨,滿鐵機要人員的雙重身份,讓你瞞天過海,但也讓你惹上了意想不到的麻煩,那麽既來之,則安之吧。”

陳佳影說:“你想幹什麽?”

肖苰說:“告訴你們,我想幹什麽,他們不是要你協助偵訊嗎?那麽就借這過程把和平飯店所有人的底兒都查出來,然後告訴我。”

王大頂說:“如果我們不答應呢?”

肖苰說:“你們沒資格拒絕,因為我隨時都可以掀你們的底兒,你們欠了我的情,得還。”

6

那警監與日下步走進重症病房。

那警監說:“哎呀,可算把觀察團給打發走了。”

日下步說:“哼,他們對香雉將軍的酒會,比參觀考察更有興致,所以說,‘滿洲’只被一些傀儡國家承認遠遠不夠,必須要拉攏到大國。”

那警監說:“大佐一語中的,這真就叫作站得高、看得遠啊。”

日下步笑了笑說:“走吧,刑訊那名嫌犯。”

一名警佐慌慌張張走進來說:“日下大佐,出事了!佐藤他出事了!”

那警監說:“怎麽回事?”

警佐說:“佐藤被人襲擊了。”

日下步說:“走,去看看。”

說著,他帶著那警監急匆匆走出重症室。

在一個池塘裏,佐藤正泡在水裏,幾個憲兵小心翼翼地將他拖上岸,割斷捆綁手腳的繩子,拔掉口中布團。

日下步說:“佐藤,誰襲擊的你?”

佐藤慢慢睜開眼睛,虛弱地說:“清早、我想上廁所,結果、被人從後襲擊,醒來的時候就泡在水裏了……”

那警監說:“清早兒?一個多小時前明明我還見過你呢,日下步大佐,您也看見了吧?”

日下步看著佐藤,眉頭越皺越緊說:“我們看見的佐藤,又是誰?”

他想了想,大手一揮說:“跟我來!”

日下步帶著幾個人急匆匆奔向地下室的一個大敞間。便衣乙躺在刑床上,四肢分別被綁在床上,瞪著眼睛掙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