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3/5頁)

一旁的警察B捧著個攤開的文件夾走近石原,輕聲說:“這是之前與東亞經濟調查局的通話記錄,他說的內容完全吻合。”

這時,便衣D走進來,低聲說:“竇警長說這兩人身份敏感,不能再用刑訊,萬一判斷有誤會很麻煩。”

石原皺眉說:“這時候他倒講究規矩了。”

便衣D對石原耳語說:“內爾納曾說在事發前,看見陳佳影和413房間的女客先後離開過餐廳,讓這兩人相互對質,應該更方便判斷。”

6

在關押內爾納的刑訊室裏,已經不戴手銬的王大頂與陳佳影走了進來,接著,竇警長也帶著肖苰走了進來。肖苰指著陳佳影說:“大家群毆的時候,我跟這位女士,哦,王太太是吧?”

陳佳影點了下頭。肖苰說:“嗯,我跟她離開餐廳去了一趟後廚,她先出去的,我是覺得她形跡可疑跟去的,這個女人……哼哼,不簡單哪。”

竇警長的嘴角泛起一絲笑意。肖苰說:“為什麽說她不簡單呢?大家打成一團了,她居然有閑情雅致去後廚偷東西吃,是吧?”

竇警長不由得一愣,肖苰看向他說:“你說的,發現好多空盤子,還有吃剩的糕點、冷盤,我看她那麽不簡單,於是惺惺相惜,跟她一起大快朵頤,其間對酒當歌十分逍遙。內爾納先生說我跟王太太離開餐廳,您又懷疑我跟她去過一趟廚房,哎,你們就不覺得荒唐嗎?”

王大頂與陳佳影對視了一眼,都是頗感意外。

內爾納急惱地說:“你、你偷換概念。”

肖苰說:“被拿下了,就亂咬人是吧?我也就去衛生間撒尿碰到過她一回。”她轉身對便衣D說,“你看的門對吧?之後還見我出過餐廳嗎?”

肖苰又對向內爾納說:“有個情況我倒是親眼所見,當時架打得那麽酣暢,你拉電閘幹嗎?難道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石原兇狠地說:“是你拉的電閘?”

內爾納頓時哭了:“我想襲擊竇警長,嗚嗚……報復他對我的暴行。”

肖苰對竇警長說:“這邏輯你信嗎?反正我信了,你倆對質吧,我胃還難受呢,沒心情跟你們扯淡。”

王大頂揶揄地說:“竇警長的推理嘆為觀止啊,我們一對兒共產黨假夫妻,提前訂房入住,以便幫助之後被偶然堵進飯店的同黨逃脫搜捕,偏還不一起跑,而是很挑釁地返回飯店殺個人奪個槍,並一直等到憲兵隊趕到,挑唆打架燃爆煤氣搞出巨大動靜,以最華麗姿態束手就擒。”

內爾納指向王大頂哭喊:“是他綁架我,相信我,他們是一夥的。”

竇警長咆哮說:“給我拖下去!”警察B架起內爾納拖出了門去。

“我要打電話,我要法國領事館來人,放開我……”內爾納哭喊著。

竇警長掃視王大頂與陳佳影一眼說:“你們先回房間,等候問詢。”

王大頂說:“你,必須向我太太道歉。”

竇警長皺眉說:“什麽?”

王大頂盯著竇警長說:“你們在毫無證據,甚至連推理都不能自圓其說的情況下,對我和我太太采用刑訊手段,我要你們道歉!”

竇警長狠狠地盯著王大頂說:“等嫌疑徹底解除,我自然會。”

7

便衣把內爾納押進雜物間。“請給法國領事館打電話……請幫我打個電話……”銬在暖氣管上的內爾納哭喪地哀求著。

陳佳影與王大頂回到316房間,陳佳影環視一圈後,向裏間走去。

王大頂跟上說:“還真挺兇險,當時著急忙慌把那娘兒們給忘了,好在她也怕惹禍上身,法國佬現在是說啥都扯淡了。”

話音未落,陳佳影突然給王大頂一個耳光,王大頂當即就愣了。

陳佳影說:“你憑什麽栽害一個無辜的人?你自己就可以燃爆煤氣破窗逃跑,你拖上他不就想弄個人背鍋嗎?”

王大頂說:“你這大腦怎麽一會兒像人,一會兒像豬呢?咱脫身之後還要有余地逃出這座城啊,不用他拖住姓竇的,他一個電話滿世界都能設上路卡,明白嗎?”

陳佳影說:“出去再想出去的辦法,他也是父母生、父母養的,憑什麽替你遭罪?”

王大頂說:“你有病啊?自己都保不住你還管他?你管管我行嗎?我還得把黑瞎子嶺改造成抗日武裝,揚名立萬呢,我不比他金貴啊?”

陳佳影冷冷地說:“對不起,你侮辱了‘抗日武裝’這四個字。”

王大頂急了說:“那就挑明了說,你,共產黨,我,土匪,假扮夫妻不是為了傳奇,是為求生,就這麽簡單!”

陳佳影說:“王大頂,人利己之外還有利他,如果為求自保就視他人生命為草芥,那麽災難面前,我們就只會是一盤散沙。”

此時,竇警長、白秋成和石原一起走進飯店的接待室。剛一坐定,石原就問:“竇警長,你確定內爾納就是文姓要犯的同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