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4/5頁)

待甘婧的傷勢好轉後,這位郁編輯病愈出院。當天下午,姓張的阿姨住了進來。與郁阿姨相比,年紀相仿的張阿姨明顯難以相處,而且冷漠。

甘婧連忙向布簾那邊賠著笑臉說,“張阿姨,對不起,我們吵到您了。他們是我同事,說幾句就走。”

張阿姨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被張阿姨一哼,魏元停了下來,將聲音調低,“那個男警察伸手抱住房鶯的腿,想把她拉回來,房鶯發了瘋似地拼命踢男警察,男警察一邊喝令她老實點一邊往下拉她,可硬是拉不動,還被她踢了好幾下。看到這種情況,男警察大聲喊我們男同事過來幫忙,可——”

“你們不敢去?”甘婧問。

魏元點點頭。“幸好女警察沖上去幫忙,兩人才將房鶯從窗台上扯了下來。房鶯雙腳一落到地上,就開始打男警察。男警察可能看她是個女的,又眾目睽睽的,不太好意思和她動手,穩住身形後掏出手銬想將她和自己銬在一起,可兩個人撕扯了足足一分鐘,他硬是按不住房鶯,還被抓傷了臉。最後還是女警察捉住她另一條胳膊,男警察才勉強給她戴上手銬。”

藍祖平也吸了口冷氣,“當時我們都看傻眼了,現在想想,她可真他媽有勁兒。”

“房鶯的確太狠了。看你頭上的傷,都一個月了,還沒長好。”眉眉輕輕摸了摸甘婧的頭上的紗布。

甘婧嘆了口氣,問,“對了,何總現在怎麽樣了?”

藍祖平、魏元幾個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何總也被警察帶走了嗎?”見眾人都不說話,甘婧又問了一遍。

“哦。是這樣,從房鶯被公安帶走後,我們也一直沒見他。不過估計也兇多吉少。”藍祖平小聲說,“聽說當時房鶯是從宴請佟仁義的酒席上將你帶走的,何總也在,他們關系那麽好,應該也是知情者吧。”

“對了,警察不是經常來找你了解情況嗎?他們怎麽說?”魏元問。

“警察只問我問題,從不回答我問題。”甘婧苦笑。

“警察倒是找我了,”藍祖平接過話題,“他們找我核實當時我被人搶劫的情況。”

“哦?沒聽你說過呀。”百合看著藍祖平。

“不是前天剛找嘛!公司都快解散了,我上哪去找你說呀!”藍祖平回答。

“公司解散了?”甘婧吃驚地問。

“房鶯被公安帶走後的第二周,大股東派了一個代表來,說是要各位員工正常上班,工資薪水全部正常支付。”魏元嘆了口氣,“大股東話說得好聽,其實意思就是一個,花錢養著我們,配合公安和檢察院的調查。你說他們的調查一結束,那我們還能有什麽結局?連老總都進去了,肯定要解散的。我們都在四處面試,找工作。”

“那你找到了嗎?”甘婧問。

魏元說,“找到了,我們都是靠專業吃飯的,總有地方要的。下周我就去正式報到了,那家公司也在張江,是家浙江老板開的私企。”

“哦。那也挺好的。”甘婧點點頭,心中突然有些傷感。

“先別說公司的事吧。藍老師,警察找你,不會是告訴你,你也是被房鶯打倒的吧?你好歹是個男人呀!”百合好奇地看著藍祖平,“人家甘婧是個小姑娘,身子弱力氣小,你盡管有點瘦,但好歹是個男人,和她一對一對都打不過她?”

藍祖平面不改色地說,“丫從背後下黑磚,我沒機會跟丫對打。再說了,警察都打不過丫,我被丫打倒也不丟臉吧。”

百合疑惑地問,“這女人以前是做什麽的?怎麽這麽大力氣?”

“房鶯是高爾夫俱樂部金卡會員,還以業余選手的身份參加過亞洲杯高爾夫球賽,房鶯曾經炫耀說,她手臂的爆發力很強,一般男人都趕不上的。”甘婧一字一句地說。苦笑一下,她轉向藍祖平,“藍老師,房鶯為什麽要襲擊你呢?”

“還記不記得,那時候你剛來公司不久,有一天我和你一起去吃午飯,我不是和你說了挺多關於唐紅果兒和趙總的事情嘛。知道了你的事情後,我反思,那天房鶯可能聽到了我和你的對話,然後對我產生了一些懷疑。她砸我,一是想警告我,二可能是怕我電腦裏有唐紅果兒或者趙魏祺的資料,索性搶走了事。我算是兩朝元老了。以前公司有活動,照片基本都是我拍的。”

甘婧看看手上連接的點滴管,說,“好在她已經被公安抓了。不管她願意不願意,她所做過的一切,很快都會水落石出。”

九人又和甘婧閑聊了一會,一起向甘婧說再見。藍祖平遲疑片刻,小聲說,“你們先走,我想和甘婧再說幾句。”

甘婧看了看藍祖平,微笑著點點頭,揮手向其他幾名同事再見。

幾人離開後,藍祖平一臉嚴肅地站在甘婧床邊,用更加微弱的聲音說道,“甘婧,我和你說個一直壓在我心上的秘密。我挨打後,房鶯曾經到家裏來看過我,給我包了個一萬塊錢的紅包,還說了挺多關心體貼的話。我一感動,就將你和我的對話全部都告訴了她。後來,我們在棲山路宵夜時說的你和唐紅果兒是同學的話,我也找個機會對她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