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哨兵(第3/8頁)

“我拒絕。”折竹斬釘截鐵地答道。他那微怒的語調中帶著一股不容侵犯的凜然之氣。

我折竹難道會為利益所動?原來這家夥就是為找我才到利馬來的。還假裝和我同乘一架飛機,其實這都是事先安排好的。而滿頭大汗深感不解的裏瓦摩爾還以為折竹是對“死亡哨兵”感到恐懼才會出言拒絕。

“您不用擔心,我一定會幫助您的。只要您出馬就一定會成功。我的預感可是比天氣預報還要準呐。”

這時絕對高度計也安靜了下來。太好了,終於來到了海上。但沒想到……機翼卻發生了問題。原來剛才的風暴導致防凍裝置產生故障,機翼上結滿了冰。現在機翼已經不堪重負,飛機驟然下降。救生衣!請大家穿好救生衣!空中小姐大聲呼叫。飛機一頭紮進了海面,艙外的風暴還未停息,狂風暴雨卷進巨浪,眾人生死不明。

紐約的雪

飛機在離巴拿馬聖普拉斯海峽十海裏遠的海面上墜落。大部分乘客都身負重傷,他們被送往運河東端的一家空軍機場的專屬醫院進行治療。

“今晚是聖誕前夜。”

第二天早上,折竹聽見病房中裏瓦摩爾在和一個女人說話。他走過去一看,發現房間裏有個日本女人。那女人二十四五歲,穿著一件黑色蕾絲領子的外套,長相十分清秀。

“這是我的秘書高見真屋小姐。”

裏瓦摩爾向折竹介紹道。

事發突然,真屋小姐下飛機後就立刻來醫院。裏瓦摩爾將一些事交給她處理,主要是囑咐屬下幾間商社在聖誕節期間的放假事宜,並說自己想到溫暖的加州去過節。當天午後,折竹邀請真屋小姐到防汛堤上散步。

“您在裏瓦摩爾先生身邊工作幾年了?”

“有四年了。”真屋小姐的回答很簡潔,她似乎不太喜歡被折竹邀請。

真是個寡言少語的姑娘。折竹也立即發現了真屋小姐對待自己的態度很冷淡。也不知道裏瓦摩爾為什麽會雇這樣一個不愛說話的女人當秘書。看她冰冷冷的樣子就好像為了抹殺自己的感情在進行修行似的。

兩人相對無言,就這麽很尷尬地走回了醫院。當晚,真屋打算搭乘航班回紐約。

折竹又主動提出要送她去機場。

“坐飛機到紐約的話,需要的時間挺長的,你一個女人最好乘坐臥鋪機。”

“臥鋪機十一點五分出發,比普通的飛機要貴三美元七十五美分。”

北緯八度的南海之夜如此迷人,因為地處無風帶中,所以晚上也沒有風。椰子樹的樹葉保持靜止的狀態一動不動,樹葉的影子投在地面上。折竹和真屋小姐踩著影子默默向前。折竹還在琢磨這姑娘的心思,他真搞不懂她為什麽會對自己如此冷淡。真屋手中捏著機票,沒過多久,那姑娘就會乘上飛機像一陣風似的從自己眼前消失吧。此後兩人就再也不會見面。這姑娘心中肯定有一個秘密,她一直咬著嘴唇做出想說又不能說的樣子,看來她想告訴我的事一定不簡單。

折竹這樣想時,耳邊突然傳來了氣象預報。

“紐約有大雪。最低雲層三百米,能見度僅一米半左右。溫度四十二華氏度,濕度三十五。聖誕前夜還會有一場大雪。”

聖誕前夜紐約要下雪。不知為何,折竹感到十分惆悵。他透過候機室的門縫看見真屋坐在位子上,雙肩顫抖似乎正在哭泣。那個冷若冰霜的真屋小姐也會哭嗎?折竹感到大惑不解,悄悄地走到了她的身邊,輕撫她的肩膀問道:

“你怎麽了,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麽哭嗎?”

聽到有人對自己說話,那個冷若冰霜的真屋小姐突然擡起被濡濕的臉頰看著折竹。折竹本以為這個姑娘會哭著撲到自己懷裏。但真屋仍舊壓抑著自己的感情,臉上那冷徹的悲傷卻是無法輕易抹去……

過了一會兒,真屋小姐第一次用女性柔弱的口吻對折竹開口說話。她開始解釋自己為什麽會哭。

“你剛才也聽到廣播了。今天晚上,也就是聖誕前夜紐約即將下一場大雪。五年前的聖誕前夜,我的哥哥,被檢察官帶走了。我的哥哥宗二,高見宗二您知道嗎?”

“我知道,聽說他是制作機械模型的高手。原來你就是宗二君的妹妹……”

“是的。宗二哥哥已經在監獄裏待了整整五年。在他被抓走之前,他一直都在廢寢忘食地制作巴拿馬運河的模型。”

“什麽?運河的模型?”折竹來了興趣。

“我有些不明白。巴拿馬運河是一項偉大的工程。因為這條運河是為海運開鑿的,不存在軍事上的目的。所以將它的資料公布於世也不會受到政府阻止。一般的大學裏應該有運河的模型吧,他幹嗎還要特意制作一個?”

“其實委托他制作模型的就是大學。哥哥制作模型的地方就是大學的工廠。有一次哥哥在制作模型的時候,不小心把紅墨水滴在了模型上。就因為這個,他就被人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