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3頁)

戴維斯扮了個怪相:“你確定?她們個個吸毒,有些人恐怕連鏡子裏的自己都認不出來!”

“她不吸毒。我看得出來。”

戴維斯什麽也沒說。

“那你現在該怎麽做?”

“提交報告,向奧爾森匯報。幸運的話,他會派我和另一個警察回那裏,也有可能聯系德斯普蘭斯警方,由他們去調查;也有可能讓我停手。”

“讓你停止調查?”

“證據太少,能不能立案很難說;目前只知道一個駕駛著一輛面包車的家夥和另一個脫衣舞女郎的表現有點異常。”

“還有那個文身,以及那種環境。”

“可我們還一無所知,真他媽倒黴。”

我把椅子拉近桌子:“那個文身呢?有沒有進展?”

“我問過局裏辦理黑幫案子的人員,他們要我給市局打電話。我打了電話,也給FBI打了電話,他們已派了一個人調查這事。”

“FBI?”

去年秋季我曾和一名FBI特工有過來往;我往自己杯子裏又倒了些啤酒。

“不過,那家夥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開始,因為他手中還有更要緊的事。”

“你覺得‘天體’那裏會有人認識錄像帶裏的那個女人嗎?”

“進一步調查之前,誰也無法判斷。”

“這麽說我們基本上回到了原點?”

她抿了口啤酒。

“也就是說,我差點被爆頭,結果什麽都沒查到?”

她垂下目光。

“聽著,還有些事情我就是想弄明白。假如那裏面真的沒有問題,假如真的沒有觸碰到任何的犯罪線索,那家夥怎麽會拿槍頂著我的腦袋?”

“你還真的是另一個世界的人啊,對不對?”

“你這話什麽意思?”

她盯著杯子裏。

“你到底在說些什麽呀?”我重復道。“你的意思是他們是俄羅斯黑手黨或是那一類的?”

“我真不明白人嗎為什麽會這樣稱呼他們,用這樣一個名字?這就像給了他們一個——一個榮譽,一份名不符實的稱號——其實他們全是人渣。”

“我也不知道。據我所知,和那些俄羅斯人相比,意大利黑手黨簡直就是幼兒園的孩子。”

“他們都是些混蛋,”她說。“不過,據說那些東歐人、俄羅斯人比意大利黑手黨厲害得多。他們直接廢掉你就是了,根本不會跟你講什麽道理。看來,你錯了,事情結束了。”

想著自己也差點給廢掉了,我不禁打了一個寒噤。

“我們當時還很幸運。”戴維斯點點頭,就像她知道我在想什麽。“你想想,為什麽那些女人什麽都不告訴我們?因為她們清楚說了的下場。”

索菲婭的笑容突然浮現出來:露齒而笑,但很空洞。“所有的那些傳說,婦女淪為娼妓、被迫賣淫等等,就是我們今晚看到的?”

“那還用說!他們把那些女孩兒從農村引誘出來,讓女孩們相信能實現各種各樣的美夢,但是都得從做傭人或保姆開始,但那以後,誰知道呢?可以當上模特、電影明星、俘獲富有的丈夫。那些赤貧而又天真幼稚的姑娘們啊,對此深信不疑,迫不及待,於是來到了美國、德國,或者其他地方,結果卻發現自己變成了妓女!”她吸了吸鼻子。“他們把漂亮的挑出來,送去做脫衣舞女。”

我頓時想起鄰裏一帶出現的清潔女工:滿面皺紋,腰圓膀粗,沒一個年輕,更難說漂亮。

“那你們為什麽不抓捕她們——我是說,那些女孩?那不是能讓她們脫離那些壞蛋的控制嗎?”

“她們一放出來,還是要回去的。總之,她們很多人都在嗑藥;沒有錢,也沒有衣服,而且拉皮條的扣押了她們的護照;總之,她們別無選擇,無路可走。”戴維斯搖搖頭。“這些家夥還會抓起一個女孩就從三樓窗戶扔出去,其他人就在一旁看著。”

“哎呀,這麽殘暴?”

“真的發生過。”她又灌下一些啤酒。“這倒的確讓芝加哥黑手黨顯得很是溫情脈脈了哈?”

“那麽警方為什麽不抓捕皮條客?難道是因為他們整天泡‘唐恩’——1”我猛然停住——差點忘記了這是在跟誰說話。

“其實呀,”她說,沒有理會我的嘲諷,“那些皮條客倒巴不得這樣,他們愛極了我們的監獄:能吃飽,有衣穿,甚至還有他媽的律師給他們維權;和他們的祖國相比,簡直是天堂了!”

我伸手取了另一塊蘑菇,咬了口,把剩余的折進餐巾紙裏:“你看帶子裏的女人是不是其中的一個?一個妓女?”

“她就是因為對不該說的人說了些話而被殺?”

我點點頭。

“你可把我搞糊塗了!”

兩個男人走進酒吧,滿身雪點,滿臉凍得通紅,進屋就抖抖外套踏踏靴子。他倆掃了我們一眼,然後坐在吧台前,高門大嗓地談論著四輪驅動和防抱死刹車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