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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年十月五日,忍獨自乘坐早晨第一班飛機從西雅圖回到巴爾的摩。轉眼,又是一年的深秋。
在忍自首之後,尹曼立刻被釋放。他召開了一個記者招待會,聲明自己不會由於被錯誤監禁和起訴而對政府發起民事訴訟和索賠要求。他表示,作為一個堅定支持自己政府和司法制度的公民,他願意盡一切可能幫助司法制度的完善,並允許它犯錯誤,即使這個錯誤給自己帶來了傷害。尹曼的聲明得到了極大反響,獲得媒體的一致稱贊。
盡管如此,地區檢察官哈克仍然受到極大的政治壓力,不免擔心自己未來競選州長受到影響。他把朱麗亞訓斥了一番之後,要求她不再擔任李忍起訴的檢察官,並且強制朱麗亞休假一個月。
朱麗亞為此心灰意冷。魯斯坦也向上司艾倫請了一個月的假,陪女友去歐洲度假。
“魯斯坦,我打算辭職了。”飛機起飛後,看著漸漸遠離的美國東部郁郁蔥蔥的大片土地,朱麗亞對魯斯坦說了自己的打算。
“為什麽?”魯斯坦撫摸著女友的長發,溫和地問道。
朱麗亞悵然不語,過了一會兒說:“在這裏十年,我時常問自己,我做這件事,究竟是為了伸張正義,還是為了打贏一場訴訟。法學院的畢業典禮上,系主任希望我們在未來的職業生涯裏,每一年都至少想到一次自己當年在畢業典禮上的心情。我最近幾年,已經不敢再去想了。”
魯斯坦安慰女友:“從事訴訟這一行,渴望贏得勝利才是最終的動力。這是人性。美國法律的對抗制度也建立於這一人性之上,你沒有錯。”
“可我知道,如果我是當年那個畢業典禮上的二十五歲年輕律師,我不會在證據未足的時候起訴一個人。我會戰戰兢兢,生怕給任何無辜的人帶來不幸。”
不等魯斯坦接話,朱麗亞又接著說:“而且,我不僅想向地區檢察官辭職,以後也不想再從事訴訟行業。”
“那你準備去做什麽?”魯斯坦心念一動,“或者就做我太太吧,我想你做太太和媽媽這個職業會和做律師一樣成功。”
“這是向我求婚嗎?親愛的?”朱麗亞對魯斯坦嫣然一笑。
“當然,可惜我還沒有戒指。”魯斯坦笑著說。
朱麗亞微笑著說:“以後我想去一家非營利組織工作,保護移民婦女權益的那種。撇出一切世俗上的好勝心,保護我關心的社會弱者,恐怕這才是畢業典禮上的我最想做的事業。”
“一切都依你。”魯斯坦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