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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打開手裏的小型手電筒,昏暗的燈光亮起,熟悉的一切又出現在忍的面前。他把手電筒的光對向和門道對應的另一頭的廚房。昏暗的光線下,廚房地上空無一物,似乎連血跡都不剩下。他的目光又轉到客廳,讓他吃驚的是,客廳和他印象中不一樣了。而這個不一樣,讓他產生了巨大的恐慌。

到底是什麽地方不一樣了?忍關上房門,站立在昏暗的客廳裏,努力平靜下來,思考這個問題。他終於發現讓他恐慌的是什麽了。

在客廳靠近書桌的地上,沙發的前方,警方用黑繩圍成了一個人的形狀。這是他所期待看到的,他知道警方會在發現死者的具體方位做下標記。

但這不是烏瑪死去的地方。

至少,這不是他臨走前烏瑪所躺著的地方。

這說明什麽問題?忍覺得口舌發幹,頭暈目眩,渾身直冒冷汗,心幾乎要跳出來。那麽說,在自己走後,烏瑪還活著。她是自己爬到了這裏嗎?電話就在不遠的地方,她是想爬到這裏來打電話求救嗎?

烏瑪痛苦掙紮的樣子再次回到忍的腦海中。忍大口呼吸著,痛苦的淚水還是掉下來。烏瑪沒有死,她那時候還沒有死。她活著留在這個房子裏,絕望地爬著,想要尋求幫助。想到這裏,忍崩潰地坐在地上,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烏瑪淒慘的叫聲一遍遍在他耳邊回響。

不知道過了多久,忍緩緩睜開眼睛,淚水已經在臉頰上幹了。

冷靜下來後,他發現另一個和印象中不一樣的地方。

在客廳書桌邊,整整齊齊地摞了兩紮文獻資料。而他記憶中烏瑪的房間地板上一向不會放任何資料。他突然記起了什麽,快步走到書桌邊,打開書桌下面的抽屜,一個個打開。之後,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

相冊沒有了。裝著他和烏瑪合影的相冊沒有了。烏瑪很少拍照,僅有的一些照片都是用非常昂貴的鑲金相冊仔細裝起來的。就在十月份他和烏瑪第一次重逢的時候,他還看見烏瑪從這個抽屜裏拿出相冊,和他一起看過幾年前兩個人的合影。忍想到這裏,又快速搜了另外幾個抽屜裏的東西。他沒有辦法確定什麽沒有了,因為他從來沒有自己打開過這幾個抽屜。

那麽,是那個人。或許烏瑪不是自己爬過來的。相冊呢?是那個人和別的東西一起拿走了嗎?他為什麽這麽做。不用想了,顯然是想讓警察注意到自己。混蛋!混蛋!道貌岸然的混蛋!他把相冊扔到哪兒了?為什麽到現在還沒被發現?

忍重新站起來。不能再耽誤時間了。忍克制住紛亂的心緒,拿著手電,在客廳又彎著腰仔細尋找了一遍。不再有別的能引起他注意的東西。還有避孕套。他想起來當時自己刻意留下了避孕套,但現在避孕套已經不在了,顯然警方已經拿去實驗室化驗。

廚房還是和他所熟悉的擺設一樣。踏在烏瑪當時倒下的廚房地上,他忍不住一陣害怕。他的目光落在大理石台板上,又落在放在靠墻處的廚具架上。這一次,他幾乎暈了過去,急忙用手扶住台板,卻還是止不住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