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6/11頁)

康鐵柱就給小球員開小灶,使得小球員的球技提高很快。用這個辦法贏得了小球員家長的敬重和關照,經常讓康鐵柱和兒子同住。在掌握了寧全福的規律後,他曾兩次趁寧全福家無人之機去踩道,弄清了寧家的格局。

那天傍晚,他看見寧全福從車上下來,沿綠化帶獨自一人進了單元門,馬上套上膠皮手套,把事先準備好的一把錘子插到腰間,從小球員臥室的窗子跨到寧全福家的陽台上,藏在門外。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他想溜進屋的時候,聽到了一聲響,嚇得他又蹲在陽台上好一會兒不敢動。等到沒動靜了,他才躡手躡腳地進了屋。

屋裏很靜,沒有一點兒動靜。他在每個房間都沒找到寧全福,最後他到了衛生間,看見寧全福半躺在地上,臉上和身上蓋著一個沙發巾。

他覺得渾身的汗毛豎了起來,他壯著膽子上前,揭開沙發巾一角,見寧全福滿臉是血,嚇得他趕快原路回去。從陽台跨回去的時候,沒發現錘子掉在寧全福家陽台上。

康鐵柱反復強調自己不是去殺寧全福的,就是想敲詐他,多要點兒錢。

康鐵柱的交代讓所有人失望,也讓莫小蘋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兇手沒確定,對寧遠的調查還要繼續。

案情研究會上,副局長請大家發表意見。以劉保國為代表的大多數人認為,肯定是康鐵柱幹的,他是懼怕招供後的後果,所以編造了一個謊言,搞障眼法,幹擾偵查視線。

劉保國認為,康鐵柱的殺人動機能成立,康鐵柱的爸爸為了兒子什麽都搭上了,財物、媳婦,最後連自己的性命也搭上了,寧全福卻能幫助的時候坐視不管。

康鐵柱還具備作案條件,他去過寧全福的家,又兩次到寧全福家踩道,他說不知道寧全福私藏槍支,根本就是謊言。小口徑步槍就在寧全福書房的玻璃門書櫃裏,進去的人都能看見。康鐵柱到少年宮後,接受過民兵訓練,會使用小口徑步槍。至於子彈,只要想弄,從黑市上就能買到。

有人贊同劉保國的看法,說,如果康鐵柱不是去殺寧全福的,就是想敲詐他,他先後兩次到寧全福家踩道,為什麽不偷東西?為什麽帶著能打死人的錘子?

劉保國還強調說:“和康鐵柱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寧遠身上的嫌疑在下降,他沒有作案動機,又不具備作案時間,也沒條件接觸子彈,我看,應該解除他的嫌疑。”

劉保國發言後,沒人持不同意見。

齊大庸也悶頭不語。

副局長點名說:“大齊,說說你的看法!”

齊大庸沒反應,他身邊的人捅了他一下,他才反應過來,“噢,我在想……”

劉保國發言的時候,齊大庸的腦子一直在走神。劉保國說完了,他的注意力還沒轉回來。

“我在想,寧遠早就知道康鐵柱恨他爸爸,可他為什麽不在報案的時候就說出康鐵柱呢?為什麽非得在被測出說了謊話後才說出來呢?不錯,他說他沒早把康鐵柱說出來,是不願意暴露他家的隱私,康鐵柱的爸爸給寧家花過大錢,說出康鐵柱,寧全福會很不光彩。但是,和早點兒找到殺死父親的兇手相比,哪一點更重要呢?”齊大庸說。

“嗯!繼續說!”副局長說。

齊大庸繼續:“剛才有人說,康鐵柱帶著能打死人的錘子去殺寧全福,但是,他既然帶著兇器,為什麽不用呢?我覺得康鐵柱不像是在搞障眼法,他在給寧全福蓋沙發巾問題上反應強烈,用他被寧全福的猙獰面目嚇著了也能解釋通。而寧遠在這個問題上的反應……

劉保國聽得不耐煩了:“大齊,說來說去,你也沒離開你的測謊儀,你別忘了,測謊儀只是一個機器,只起輔助作用,不能占據證據的位置,還得看充分的證據!”

齊大庸也不愛聽了:“我就是搞測謊的,你不讓我說測謊儀,讓我說什麽?我又沒搞實際偵查,我如果帶人搞實際偵查,也許早就把嫌疑人找出來了!”

“你這是擠對我呀你!大齊,要不,我這隊長讓給你?我早就不想幹了!”劉保國覺得沒面子。

“行了!行了!”副局長中斷他們的爭吵,“我談談我的意見,測謊儀顯示了康鐵柱和寧遠身上都有可疑,還要結合調查實際。兩個人相比較,我認為康鐵柱更可疑,再加上一個焦處長,咱們現在有了兩個重點嫌疑人。對了,劉保國,焦處長那邊有沒有新口供?”

劉保國回答:“沒有。”

副局長說:“劉保國,你組織兩個預審小組,加大對康鐵柱和焦處長的審訊力度,爭取拿下口供!”

劉保國說:“局長,寧遠還審不審?我的人手不夠用啊!”

副局長說:“寧遠既沒有殺人動機,又不具有作案時間,有的,不過是測謊儀的圖譜反應,我看,暫時不作為重點審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