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5/6頁)

“不是因為是你媳婦的單位,你就幹不了的吧?”所長還是不進屋,隨時做好離開的準備,反正活兒交給你齊大庸了,你不幹也不行。

齊大庸點上一支煙:“我齊大庸可不是花花腸子。我電話裏問過我媳婦,根本就是他們單位內部管理混亂造成的,錢丟了十天都不知道,等知道了,誰都想不起來什麽時候丟的。這個案子一點兒偵破條件都不具備,刑警隊連個偵查範圍都確定不了,你叫我怎麽去測謊?”

“刑警隊要是有辦法,還找你幹什麽?別說沒用的話,趕快去!”所長說。

“可是按照咱們的辦案規定,我應當回避,我媳婦是嫌疑人。”齊大庸的理由很充分。

“不是情況特殊嗎?莫小蘋是新手,除了你,還有誰能玩兒轉那東西?”所長指指測謊儀。

“師傅,要不,就去看看?”莫小蘋一心一意地想去。這些日子,她把齊大庸給的書都仔細讀了,也把測謊儀裏裏外外熟悉了,就盼著有案子來找他們去測謊,好實地學習。

“就是!先去看看,”所長說,“測不測的,到那兒後看情況再定。”所長說完走了。

莫小蘋難掩興奮之情,抱著測謊儀,跟著齊大庸去了工商銀行分行。

劉保國見了齊大庸像見了救命稻草,拉住他的胳膊說:“大齊,我真怕你不來。案子看著簡單,我他媽的還吹牛說不出三天就拿下呢!都快十天了,騎虎難下了。哥們兒,你得救救我!”

齊大庸撇了一下嘴:“你是公認的福將啊!現在怎麽變成這熊樣了!”

劉保國幹笑著:“好漢不提當年勇,現在和以前不能比,以前咱們兄弟一塊兒摸爬滾打的時候,命案從沒砸在手裏過,現在不行了,案子多得像洪水猛獸,咱們是明日黃花,風光不再了!”

劉保國看見了莫小蘋,“大齊,她是誰呀?”

莫小蘋主動說:“我是新來的,跟師傅學測謊。”

齊大庸給莫小蘋介紹:“劉隊,我當刑警時的一個小兄弟,現在比我官兒大。”

“行啊大齊,帶徒弟了,還是個漂亮姐兒。”

“劉隊,你不認識我了?”莫小蘋問。

“你是誰呀?”劉保國眨眨眼。

莫小蘋說:“去年我在你們重案隊實習過,你忘了?你還帶著我們出過一起兇殺案的現場呢。”

劉保國說:“每年都有實習的大學生,蜻蜓點水似的,沒多長時間就一個個跑了,我哪能記得誰是誰?”

“這回我不會跑了,長期跟師傅學。”莫小蘋說。

劉保國說:“好好跟他學吧,大齊可是我們這兒的人物,當刑警的時候我們就叫他神探亨特,現在幹上了測謊,比亨特還亨特了,是不是大齊?”

邊走邊說,他們進了工商分行的一間辦公室。

劉保國給齊大庸遞煙,齊大庸不接,“沒看牌子上寫著禁止吸煙嘛!”

“扯淡!沒煙你能行?”劉保國說著把厚厚一沓材料擺在齊大庸面前:“這是弟兄們這些天搞的,你先看看?”

“看什麽看!我沒工夫,你給我挑著重點說說就行了!”齊大庸把材料一推。

案子基本上可以確定是在報案的前十天發生的,因為前十一天,主管行長、部門經理、金庫主管還有營業室主管四個人剛搞過例行對賬,對賬的時候,四個人都看見那四十萬美元還在呢,每個人還都清點了一遍,然後簽上自己的名字,表示賬目是清的。

從例行對賬的第二天開始,那四十萬美元裝在錢箱裏,在九個女營業員之間輪換交接,每個女營業員當一天班。當四十萬美元在九個女營業員手裏轉了一圈後,不翼而飛。

每天上班後,當班的那個女營業員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從金庫取出裝著四十萬美元的錢箱,拿到外幣專櫃。錢箱是鐵的,裏邊裝著當天流動的各種外幣,每種外幣裝在一個專用的紙袋裏。從金庫到外幣專櫃要經過走廊、辦公室、營業室,最後到外幣專櫃。每天下班前,當班女營業員要做的最後一件事就是把裝著四十萬美元的錢箱交給第二天的當班人,然後第二天的當班人拿著錢箱原路送回金庫。九個女營業員每天交接班的時候都說在錢箱裏見到有那裝著四十萬美元的袋子,可是第十天中午,姚婷在受理一筆取外幣業務的時候,擡手到錢箱裏拿美元,卻發現放美元的地方是空的。

姚婷是齊大庸的妻子,那天本來不該她當班,該當班的是個正在喂奶的營業員,她幾個月大的孩子病了,求姚婷換一個班。姚婷好心替一個班,沒想到替出了災禍。

行長問姚婷,早上從金庫裏拿出錢箱的時候見到美元沒有?姚婷想了想,好像見到了,又好像沒見到。行長命令喂奶的營業員火速趕回來。喂奶的營業員一口咬定昨天交接的時候看見美元了,就在錢箱裏,送金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