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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告訴她?”

阿妮婭對她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我為什麽要告訴她?我愛娜迪亞。她已經知道他是一坨狗屎,沒必要準確知道他是哪一種狗屎。不然她會感覺更糟糕,仿佛她是個廢物,帕維爾只想迫不及待地甩掉她。不,我沒有告訴她。我也沒有告訴其他任何人,包括阿什利。”她的下巴高高揚起,表情挑釁而防備。“所以,你明白了吧?這和她的被殺無關。帕維爾如今人在康沃爾,給大人物當助理經理。他沒必要靠殺死她來擺脫她,只要付錢讓別人為他撒謊就行了。”

她說得很有道理,寶拉心想。“你確定娜迪亞沒有起疑?”

阿妮婭搖搖頭。“娜迪亞對他人充滿信賴。她總是把別人往好處想。我認為這就是她能做好那份工作的原因。她總是希望別人展現出好的一面,這樣我們都會變得更好。”

寶拉覺得,阿妮婭分析得非常對。卡羅爾·喬丹也以類似的方式工作。對別人有所期待,別人就會全力以赴,給你期望的結果。寶拉覺得自己開始喜歡娜迪亞·韋爾科娃了。“阿什利告訴我們,娜迪亞有一套你家的鑰匙。是這樣嗎?”

她點點頭。“就放在她自己的鑰匙圈上,這樣她就能隨身帶著鑰匙了,”她用尖銳的鞋尖敲打著地面,“我這個人沒藥救,經常忘記帶鑰匙,把自己像個傻瓜一樣鎖在門外,”她再次崩潰,“現在,我該相信誰?誰能照顧好我?”

她們又跟阿妮婭談了兩支煙的工夫,不過,她已經冷得發抖,寶拉也覺得從她那裏得不到更多信息了。她們在停車場裏道別之前,寶拉再次確認關於帕維爾雇來騙人的那個女人的詳細信息是否正確。

“我們必須調查這個瑪麗亞,”菲丁說,“目前我們只有阿妮婭對那次事件的看法。”

“很難想象,帕維爾或瑪麗亞的心理會扭曲到這種程度,產生殺人的想法,或者會被激怒到痛下殺手。娜迪亞才有殺他們兩個的動機。”

“但正如我們所知,麥金太爾,動機是最不重要的。我只需要犯罪的方法和機會,還有可靠的不在場證明,我不在乎什麽動機。”

“陪審團喜歡動機,”寶拉說,“人們想要知道為什麽。”

“我母親以前經常對我說,‘想要’不等於‘得到’。事實,麥金太爾,我需要事實。”

“我知道了,這麽說來,你不是心理側寫的擁護者,是嗎?”

菲丁皺起眉頭。“我們沒有多余的預算浪費在無法企及的目標上。我相信什麽無關緊要。實打實的證據,我們只需要關注這個。因此,我們要叫人跟這個瑪麗亞談談,我們還要去康沃爾拜訪帕維爾那個混蛋,看看他最近正在做什麽。因為,坦白說,我們現在什麽線索也沒有。到了斯肯弗裏斯街就放我下車,然後你去實驗室晃一圈,看看犯罪現場鑒證科為我們找到了什麽。有時候,我們就像用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她嘆了口氣,“還記得以前的好日子嗎?那時全是我們說了算。我們想要迅速得到檢查結果時,只需告訴他們,讓他們全力以赴。如今,他們有了自己的老板,他們聲稱在警察局的等級制度中,自己與警探平級。你如果想讓他們比地球板塊移動得快些,就要付出一輛小型家庭轎車的月薪。這幫雜種。”

寶拉無法反駁她。法醫學服務的私有化使得一線研究員變成了會計師,他們只會拿著計算器坐在辦公室裏,仔細計算要把他們的預算用到哪個試驗上。陪審團對法醫學了如指掌,已經逐漸不再完全依賴犯罪現場鑒證科。起訴方無法公開所有試驗結果時,他們會推測有些試驗不能支持起訴方的證據。並不是說預算不夠,他們已經做了的試驗應該足夠讓法庭上的那些人滿意了,有些試驗可以不做。不過你權衡這兩方面時,很難留下托尼·希爾這樣的奢侈品。

“我會看看有什麽事需要我跟進。”寶拉說。

“很好。已經過去這麽長時間,我對監控錄像不抱太大希望。這個家夥很聰明。我們需要變得更聰明些,麥金太爾。我們需要變得更聰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