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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表明自己身份然後凱文問他們能不能進去。“你們為什麽想進來?”弗萊徹說。他的聲音沉悶而刺耳。他把頭歪向一邊,目光裏帶著不馴,但沒有挑釁。

“我們要跟你談談你女兒。”寶拉說。

他雙手合抱,放在胸前。“關於我女兒,我沒什麽可說的。她不住在這裏了。”

“我們關心她的安寧。”凱文說。

弗萊徹輕蔑地咧咧嘴。“是吧。我不關心,紅發男。”

“你開車嗎,弗萊徹先生?”寶拉問,希望改變策略會擾亂他。

“關你什麽事?先想知道我女兒的情況,現在又想知道我的車的情況。你得先決定好問什麽,親愛的。哦,等等。你不能決定,是嗎?你是個女人,當然嘍。”他作勢要關門,但凱文伸出手臂,推著門。

“我們可以到屋裏問,也可以回局裏問,”凱文說,“怎麽樣?”

“我知道我的權利。你如果想讓我去警局,可以逮捕我。否則你可以滾了。”弗萊徹得意地笑,瞥見凱文和寶拉兩人交換眼神。他仿佛知道他們幾乎沒有證據,他可以隨便奚落他們。

寶拉有點想以涉嫌謀殺逮捕他。多年的經驗告訴她,弗萊徹想隱藏什麽。但她如果這樣做,計時開始,他們就只有三十六個小時審訊弗萊徹,然後便要決定是控告他還是放他走。“我認為你應該邀請我們進去。”寶拉用最嚴厲的聲音說。

“我不這麽想。”弗萊徹說。話裏有種毅然決然,讓寶拉忍無可忍。她知道他們是對的,她不會讓弗萊徹從他們手指縫裏溜掉。

寶拉把手靠近耳朵,把頭向門廳裏伸。“警長,你能聽到嗎?有人在大喊救命。”她向前移動,手肘觸到弗萊徹的胸部。

弗萊徹顯得有點急躁了。“沒有人喊救命。是《英超集錦》,你這蠢娘兒們。是球迷在喊。”

“我認為你是對的,探員。”凱文說,從寶拉身後往裏靠。弗萊徹要麽讓開,要麽會被推到一邊。弗萊徹分開雙腿,堅持站在原地。凱文轉身朝樓梯平台喊道:“這裏有人在喊救命。”

然後是一陣響聲和閃動的黑色身影。寶拉平貼在墻上,戰術小組把弗萊徹推翻在地,戴上手銬。他們湧進門廳盡頭的客廳,好像期望奧薩馬·本·拉登的鬼魂會蜷縮在煤氣爐上。兩人奔過客廳,沖進第一個房間。寶拉查看浴室的角落,然後看到那兩人返回,撞開對面的門。他們在門口停下,其中一個說:“噢,媽的。”

寶拉過去推開他們,朝裏看。她看到有東西在雙人床上。一個女人屍體的遺骸似乎漂浮在紅色的海上。她體無完膚,從骨頭上剝下來的肉被扔得到處都是。正如托尼的預測,她唯一完好的部分是頭。濺出來和滴下來的血像現代藝術裝飾,點點落在墻壁上。寶拉轉過身,因為撲面而來的汙物氣味讓她窒息。托尼在別的事情上也說對了。兇手的速度加快了。他們再次來遲一步。

凱文對著弗萊徹趴著的身體念警告語。戰術小組的一員在用無線電呼叫犯罪現場技術小組,另一個用電話跟總警司裏基匯報情況。如果這是榮耀之光,關我屁事,去他媽的,寶拉想。

臥室門邊的兩個警察回到客廳。寶拉跟著他們走進落滿灰塵、雜亂無章的客廳,茫然地瞥了電視機一眼。“是《英超集錦》,”她疲憊地說道,“我弄錯了。”電視機旁邊,一副相框放在顯眼的地方。照片上的人年輕幾歲,這是真的,但毫無疑問就是躺在床上的克裏·弗萊徹。

“她本應該回家,”弗萊徹大叫,“她只要回家,就什麽事都不會發生。”

托尼飆入出口匝道,繞著環形路口打轉時,車輪胎不斷發出尖叫,疾馳回到反向高速。他剛有只手可以脫離方向盤,就去碰他的電話,按重撥,想跟安布羅斯說話。但是去電直接進入語音信箱。他打給卡羅爾,也是同樣的情形。

“拜托,不要,”他哀號,“真是踩到屎。”手機嘀地響了一聲。“阿爾文,我是托尼。我知道萬斯在哪裏。請盡快給我回電話。”

他離M62高速還有五英裏,然後再開幾英裏才到哈利法克斯的彎道出口。他萬一去得太遲怎麽辦?他能接受這樣的現實嗎?

他的電話響了,把他從自省中驚醒過來。聲音沙沙響,遙遠。“希爾博士?我是辛格警探。我負責接聽安布羅斯警長的電話,因為他在開車,不想分心。你說你知道萬斯在哪裏?”

“叫阿爾文聽。這事緊急,我沒時間從頭解釋。”

一陣沙沙作響的雜音。安布羅斯響亮的聲音傳過來。“你他媽的搞什麽,博士?我以為他肯定住在文頓伍茲。”

“那裏是他的老巢,但他此刻不在那兒。”

“那麽他此刻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