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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我在不在,這樣的案子都會發生。”

寶拉很驚訝。“我不是在責怪你,長官。我知道這是誰的錯,”她快速地瞥了卡羅爾一眼,“我想知道……”

“我一定會為你說好話的。”

“事實上,我還有其他要求。”寶拉深呼吸了一口氣。她幾天來一直試圖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和卡羅爾說這件事,但是總有一些事妨礙她。她如果現在不利用卡羅爾幫她,誰知道機會什麽時候再出現呢?“我如果要申請,西麥西亞有職位給我嗎?”

卡羅爾不知道怎麽回答。“我不知道。我從沒想過有人會……”她在座椅裏轉個身,以便更好地觀察寶拉。“兩個地方不一樣,你知道。那裏沒有布拉德菲爾德這麽多兇殺案。只能在刑事調查做做日常工作。”

寶拉突然笑了。“我可以忍受。我認為自己已經在第一線的一堆爛事裏盡了太久的職責。”

“我不反對你說的話。你如果真想去,我會盡全力幫你實現,”卡羅爾說,“但是我覺得你在這裏過得很好。和埃莉諾怎麽樣?”

“我和埃莉諾沒有問題。好吧,和你想的不一樣。事實是,她想在醫學事業上更進一步。她聽說伯明翰有個好工作。但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會願意在布拉德菲爾德到伯明翰之間通勤。所以……”寶拉在交叉路口放慢車速,在快速駛過之前仔細掃視兩個方向的路況。“她如果要離開,我就需要考慮我的選擇。你如果要去西麥西亞,我想我不妨利用自己的人際關系。”她瞥了卡羅爾一眼,咧嘴笑了。

“我會盡力,”卡羅爾說道,“其實我寧願誰都不帶去。”她補充道,出於真心。

“我和也參與碎碎念3系列兇殺案的那個警長相處得很好,”寶拉用強調的語氣說,“阿爾文·安布羅斯。我非常樂意再次和他共事。”

卡羅爾嘆了口氣。“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寶拉。沒有必要強調。但是我不能打保票。你知道現在的情況,現在削減經費的政策已經波及一線警官。”

“我知道。對不起,長官。”她看著導航儀,皺了皺眉,然後左轉,進入一個小型工業區,屋頂坡度平緩的組裝倉庫排列在彎曲的道路兩旁。她們轉過最後一個彎,寶拉知道她開對地方了。一群警察和各式車輛圍著最後一間倉庫,藍光沒閃,以免引起注意。但是倉庫外肯定已經豎起犯罪現場專用的綁著飄揚彩帶的標杆。寶拉停下車,關掉引擎,挺直肩膀。“接下來該我們上了。”

在這種時候,卡羅爾總是覺得自己還不夠優秀。她做這個工作時間越長,就越是難以忍受總是事發後才到達。她希望托尼與她在一起,不僅僅因為他解讀犯罪現場的方式不同於她。托尼理解她渴望防止這樣粉碎人們生活的事件發生,不想讓這些事件給人們帶來抹不去的傷口。正義是卡羅爾夢寐以求的東西,但她這些天覺得自己很少見到正義。

她很高興裏基沒有多說什麽。有些話不需要說出來,而太多警察試圖用喋喋不休掩飾恐懼。但這樣做反而讓恐懼更加明顯。

這個女人一絲不掛。卡羅爾看到皮膚表面有幾個割傷,懷疑兇手可能用刀割破了她的衣服。她要求犯罪現場調查小組攝影師重點拍下這些刀口,他們如果發現衣服,可以進行比較。

這個女人的身體被牢固的六英寸釘子固定在十字架上,釘子穿過她的手腕和腳踝。卡羅爾不敢去想當時的各種聲音:錘子敲打釘子的聲音,骨頭的嘎吱聲,回蕩在金屬墻壁間的痛哭聲。然後十字架靠墻翻倒,她燙染的金發拂過水泥地,前額上面烏黑的發根露了出來。

但她不是因為被釘十字架才死的。卡羅爾想,也許可以把野蠻地割喉當做是一種憐憫,但她希望這樣的憐憫永遠不存在。喉嚨上的傷口很深,大動脈被割斷。血液噴射出驚人的距離,除了一小塊地方,地上到處可見噴出的血跡。“他站在那兒,”卡羅爾自言自語,“他身上肯定濺了血。”

“該死的,他一定很強壯,”寶拉說,“移動釘了屍體的木頭十字架是個難事,我想我做不了。”

最靠近屍體的那個穿白衣的身影轉向她們。他戴著口罩說話,聲音有點低沉,但卡羅爾能聽清。她聽出這個帶加拿大口音的人是內務部的病理學家格裏沙·沙塔洛夫。“這個木架子只有兩米寬六米長,而她什麽都沒穿。我得說死者是典型的癮君子,只是沒跡象表明她注射藥品。我打賭你可以把她放下來,並且毫不費勁地挪動,麥金太爾警探。”

“她死多久了,格裏沙?”卡羅爾問。

“你的問題我從來都無法回答,”格裏沙說,調侃的語氣中略帶疲憊,“大約二十四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