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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說破案率真高。”安布羅斯說。

“不足以令詹姆斯·布萊克對她刮目相看。三個月快到了,他宣布將在本月末解散卡羅爾的小組,把他們分到普通的刑事調查局去。她已經決定不接受這樣的部署。所以,她肯定要離開布拉德菲爾德,只是不知道自己該去哪。然後西麥西亞這裏出現工作機會,她連房東都不需要換。”

安布羅斯露出被逗樂的表情,喝幹杯裏的酒。“你原來打算換個租客嗎?”

“我還在應付這一個。這次我請客。”安布羅斯返回吧台時,托尼抗議說。他瞥見年輕的酒吧女招待將目光投向他們這邊,溫和的臉上流露出淡淡的不悅。他知道他倆看上去是奇怪的一對。一個是身材魁梧的光頭黑人男子,臉像重量級拳擊手,領帶松開,黑色西裝緊緊包裹著厚實的肌肉,大多數人會以為他是一個嚴肅的保鏢。而托尼看上去正是一個需要保護的人——中等身高,身材偏瘦,因為他的主要運動是在任天堂五代上玩雷曼瘋狂兔子;皮夾克,連帽衫,黑色牛仔褲。這些年來,人們只對他的眼睛印象深刻,藍色的眼睛閃閃發光,與蒼白的皮膚形成令人震驚的對比。安布羅斯的眼睛也令人難忘,但只在他表達善意時。托尼認為大多數人沒注意安布羅斯的眼睛。真實的安布羅斯被表面形象遮掩。托尼覺得酒吧女招待也沒注意到安布羅斯的眼睛。

安布羅斯又拿了一品脫啤酒回來。“你今晚多喝點兒?”

托尼搖搖頭:“我要趕回布拉德菲爾德。”

安布羅斯看看表:“現在嗎?已經過十點了。”

“我知道。但是晚上的這個時候沒什麽車輛。我不用兩小時就可以到家。我在沼澤精神病院還有病人。我初診完就把這最後幾個病人移交給同事,希望同事不要對這幾個病人見外。晚上開車比較輕松。深夜電台,寬闊的馬路。”

安布羅斯輕笑:“你說的話就像鄉村音樂的歌詞。”

“我有時候會覺得我的整個生活就是一首鄉村音樂,”托尼抱怨道,“但不是積極歡快的那種。”他說話時,手機突然響了。他狂亂地拍著口袋,最後在牛仔褲前面的口袋裏摸索到手機。他不認識屏幕上的號碼,但大概能推斷出是什麽人打的。沼澤精神病院的職員如果跟他的某個瘋病人有麻煩,會用自己的手機打電話給他。“喂?”他小心地問道。

“是希爾博士嗎?托尼·希爾博士?”是個女人的聲音,托尼對這個聲音有些印象,但不確定是誰。

“請問哪位?”

“我是佩妮·伯吉斯,希爾博士。《前哨晚報》的。我們以前談過。”

佩妮·伯吉斯。他回憶起一個穿風衣的女人,豎起衣領擋雨,臉上露出堅毅的表情,長長的黑發亂糟糟。他還回憶起自己在佩妮署名報道的新聞故事裏的身份一直在變,有時是無所不知的聖人,有時是愚蠢的替罪羊。“你的報道和采訪不一樣。”他說。

“我只是在完成自己的工作,希爾博士。”她的聲音比以往溫和許多。“又有一個女人在布拉德菲爾德被謀殺。”她接著說。佩妮和他一樣擅長閑聊,托尼想,不想猜度她的言外之意。佩妮沒等托尼回應,又說:“性工作者。和上個月的那兩個一樣。”

“我聽到這個消息很遺憾。”托尼說,小心翼翼,如同行走在雷區。

“我給你打電話是因為……我的線人告訴我這個和先前兩個有著相同的簽名。我想知道你對此怎麽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目前跟布拉德菲爾德的刑事調查部門沒有業務往來。”

佩妮·伯吉斯發出低沉的聲音,好像在輕笑,但又好像沒在笑。“我相信你的線報跟我的一樣準確,”她說,“我不相信喬丹總督察不知情,她如果知道,你就知道。”

“你對我存在非常奇怪的誤解,”托尼堅定地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在說一個連環殺手,希爾博士。誰要想了解連環殺手,找你就對了。”

托尼突然掛斷電話,把手機猛地塞回口袋。他擡起眼,看到安布羅斯審視的目光。

“報社寫手,”他說,吞了一口啤酒,“也不能說她是寫手。她比寫手強。卡羅爾的手下已經不止一次讓她顏面盡失,但她把這當做是這個職業的題中之義。”

“好吧……”安布羅斯說。

托尼點點頭。“對。你可以尊重她,但不要給她任何素材。”

“她想打聽什麽?”

“她的確在打探消息。過去幾周裏,布拉德菲爾德有兩個街頭妓女被殺。現在又有第三個妓女被殺。我覺得沒有理由把這個案子和前兩個案子聯系起來——完全不同的手法。”他聳聳肩。“嗯,我隨便說說,我不知道任何官方消息。不是卡羅爾的案子,即使是,她也不會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