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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理解您所說的,但現在日本的法律不允許復仇。”

“這種事情……”藤野咬著嘴唇。他應該是想說“這種事情,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織部抄完後將記事本還給藤野。“公司的人有什麽反應?”

“你說的反應……指什麽?”

“長峰的事應該成為大家的話題了吧?”

“哦,那個嘛……該怎麽說呢?同事們好像都不太願意談論這件事,這也不是個令人愉快的話題。”

“除了您,還有哪些人和長峰比較熟呢?”

“不,我不是說過了嘛,我和長峰先生不是特別熟,”藤野眉頭緊蹙,露出不悅的表情,“所以不太清楚長峰先生和誰比較熟。你要不要去問其他人啊?”

“我問過好幾個人了,他們都說是您。”

藤野睜大了眼睛,好像是在思索到底是誰說出這種話。“如果連我的名字都說出來了,就表示長峰先生在公司內沒有比較親近的朋友。所以我想刑警先生來這裏,應該也不會有什麽收獲。”藤野誇張地卷起外套衣袖,“如果你沒有其他的話要說,我可以告辭了嗎?我是在工作時溜出來的。”

“對不起,還有一件事。”織部豎起食指,“看到繪摩小姐的遺體後,長峰好像就開始請假了,但在殺死伴崎敦也的前一天,他卻來上班了。您還記得當時的情形嗎?”

藤野瞬間露出像是在回想的眼神,然後微微點頭。“記得。可我沒有和他說話,因為不知該說什麽。其他人應該也是一樣。”

“也就是說,失去女兒的事情讓他很沮喪?”

“看起來是這樣。”

“他有什麽引人注意的舉動嗎?就是和平常不一樣的地方,任何事情都可以。”

“不知道。”藤野聳了聳肩,“我不可能一直觀察長峰先生。只是覺得他好像難以工作下去,時常離開座位。我去自動售貨機買飲料時,看見他在走廊的角落。”藤野看著遠方繼續說,“好像在哭,大概是忘不了女兒的事。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是這樣啊。”織部點點頭。藤野的口氣輕描淡寫,聽了卻讓人百感交集。

向藤野道謝後,織部離開了半導體公司的大樓。他一邊往車站走,一邊反復想著藤野剛才說的話,卻找不到任何可以查出長峰藏身之處的蛛絲馬跡。

織部想起了藤野那張自始至終都不太高興的臉。他雖然多次說和長峰不是很熟,但其實並非害怕被牽扯進去,而是想避免長峰因自己被捕。織部這才知道,通過運動培養出來的友誼竟然這麽牢固。

我能理解長峰先生的心情,什麽都不做才奇怪呢!

那應該是藤野的心聲,織部也有相同的感覺。雖然站在他的角度不能認同這種想法,但他其實很想和藤野一起為長峰辯護。

他回想起最後一個問題的回答。從藤野的答案來推測,長峰當時沒有特別引人注意的舉動。在走廊上哭泣,從當時的情況判斷也很合理。

然而就在第二天,長峰卻去了伴崎的公寓復仇。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到底是怎麽回事?

長峰可能在最後一次去上班時就注意到伴崎了。既然這樣,又為什麽還要去公司上一天班呢?為什麽復仇行動要等到第二天?

長峰最後一天上班的那個晚上,曾經打電話給上司,好像說第二天要請假。那麽,他很可能是在當天下班回家以後,才知道伴崎敦也其人。

他是怎麽知道的呢?

這仍然是讓警方傷腦筋的問題。到目前為止,調查資料都顯示伴崎和菅野根本不認識長峰繪摩,將她擄走也是臨時起意。就算長峰再怎麽亂猜,也不可能鎖定殺死女兒的兇手。

回到警視廳,真野和近藤他們正聚在電視機前。每個人的表情都很難看。

“怎麽了?”織部問真野。

“被暗算了,那封信流到電視台去了。”

“啊?流出去……”

“剛才整封信都被公布了。”近藤說,“說是獨家新聞,報道得很誇張。”

“怎麽回事?不是不打算公布嗎?”

“所以我就說,不知是從哪裏流出去的嘛。報社和電視台確實都很想弄到那封信,可能是哪個天真的刑警隨隨便便交出去了。完了,上面一定要開始吼了。”

“有那麽嚴重嗎?信上大部分的內容不都公布了?就算整封信被公開,也不至於有什麽影響吧?”

近藤搖了搖頭。“你真是嫩啊,老兄。”

“是嗎?”織部看著真野。

真野點燃一根煙,吐出一大口煙霧。“你回想一下讀那封信時的心情好了。老實說,你受影響了吧?”

“倒是……”

“那就像是長峰在直接對你說話。直接說話時有直接的影響力,那種影響力過大,對我們來說就會變成麻煩的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