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逆轉難以想象的真相(第3/7頁)

“可是這件事被申宣知道了,你們大概以為他會大發雷霆,不,他並不在乎。他們這些人都不是普通人,你們很難理解他們是怎麽想的,他們只按自己的理解面對生活。申宣知道阿梅和顧金城的事情後,不僅沒有反對,不久之後還和顧金城那家夥成了朋友,這件事施教授也知道,他既意外又驚喜。他本來以為申宣會找自己算賬。現在自然不用擔心了。

“那個顧金城也是個孤獨的人,他和申宣很談得來。他知道申宣善於畫畫,於是讓申宣幫他畫一張阿梅的畫像,但遭到申宣的拒絕。申宣既不想幫人畫畫,也不允許別人從他那裏拿走畫作,那些畫都是他為自己畫的,別人是不能拿走的。”

“他可以把畫隨處亂扔,卻不讓別人去碰?”南宮插了一句。

“至少不能從他公寓裏拿走,那些畫是他某種精神的表現,拿走畫,他會認為自己被人偷走了精神。當然他偶爾也會幫別人作畫,但那都是刻意為別人畫的,沒投入自己的精神。顧金城想讓他畫阿梅的畫像,但他並不願意,也許在他看來,畫肖像是必須要投入某種精神的。”

“難怪他聽說我拿了他的畫會那麽憤怒。”亦水岑點點頭。

“他是個心理變態的人。”作家接著說,“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阿梅才不幸喪生。因為他曾經畫過一張阿梅的畫像,而顧金城看到了那張畫,既然申宣不為他畫,他就讓阿梅去把之前畫好的拿來給他。也許他認為申宣家裏那麽多畫,少一張申宣是不會注意到的。

“阿梅為了錢不得不按顧金城說的做。當然她也認為這不是什麽嚴重的事。於是她偷拿了那張畫給顧金城。

“可是申宣最終發現了畫的失蹤,他向阿梅發問,阿梅把實話告訴了他:她偷走了畫,交給了顧金城。

“這個調色師發狂了,他做出了禽獸般的舉動,就是在這個地下室裏,他綁住了阿梅,割開她的手腕,一邊等待著她的血流失殆盡,一邊鋪開畫紙,用愛人的鮮血作畫。”

“可是,陳若梅的屍體被發現在大學裏,而且旁邊還有周立的腳印。”亦水岑問道。

“是的,阿梅告訴申宣她偷了畫之後,申宣並沒有馬上下手,他需要制訂一個計劃。那天阿梅和周立吵了架,回去的途中,申宣找到她,帶她來到這裏。然後就幹出了那可怕的事情。但那天他在用人血作畫的時候,畫了幾張都不滿意,於是他先用止血帶紮緊阿梅的手腕,然後獨自離開去找感覺。他大意了,阿梅已經奄奄一息,所以他並沒有綁住那只有止血帶的手,阿梅用那只手摸出身上的手機,給我打了電話。

“我立刻趕來,照著阿梅的指示找到這個地方,申宣還沒回來。我趕緊將阿梅帶上車——那時我有自己的車——開車往醫院趕,可是她的血還是不斷往外流,止血帶不能起作用。她對我說,她不去醫院了。

“我問為什麽?

“她說她感覺自己快死了,再說,這件事傳出去,不好解釋。

“我說,當然是告訴警察申宣的惡行,讓他去坐牢。

“但是阿梅不同意,她說,終歸是她偷了畫,這才觸怒了他。

“我說,他是個瘋子,你真傻。她搖搖頭說,他只是個藝術癡狂者,其實他也很可憐的,他的童年很淒慘,而他也一直生活在虛無之中。

“我說,你真傻,他那樣對你,你還為他考慮。可是她說,她依然愛他,這是改變不了的,為了愛人你願意做任何事,難道不是這樣嗎。她說,莊先生,你知道我為什麽給你打電話而不是給別人嗎?

“我說不知道。

“她說,因為我知道你愛我,我想你一定會答應我的要求的。

“我問她有什麽要求。她說,想辦法把我丟到學校的小池子中,弄成我自殺的樣子。也許她那時糊塗了,如果現場沒有她的大量血跡,警察又怎麽會相信?不過,反正她的意思是,讓她死。‘我活不下來了,’她說,‘即使活下來,我該如何面對申宣?’

“是啊,這是個問題,如果她不想揭發申宣,以後如何面對他?說不定他還會這樣來對待她。關鍵是她愛申宣。看到她痛苦的樣子,我不得不答應她。我不希望她難受,而且我知道,她決心已定,反對是沒有用的。

“她說,‘第二件事,我死後,你絕對不要去報警,也不要私自找申宣報仇。’

“‘不,我要殺了他。’我說。

“‘你千萬別殺他,’她說,‘你不能殺他,也別雇人去殺他,要不然我會恨你,你不能這樣對待我,你知道嗎?’

“我含淚答應了她,她要我發誓,我只好當場發誓說我既不會報警,也不會去殺了申宣。雖然我很想那麽做。這聽上去不可思議對不對?但是,這就是實實在在發生的事。從那件事後,我就不再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