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打開記憶之門(第2/5頁)

亦水岑敲了敲衣櫃後壁,聽到一陣空響,有暗門!他用手仔細觸摸,發現了隱藏著的一個鎖孔。他用鑰匙挨個試驗,終於,櫃門開了。

門後面是嵌在墻裏的一個小櫃子。亦水岑把裏面的東西搬出來,華默吃了一驚。

“真是有趣得很!”亦水岑說。

櫃子裏還有一套黑皮面具以及長靴和手套,除此之外,還有皮鞭、塑料刀具和一些古怪的成人用品。他們甚至還發現了兩瓶沒有商標的藥劑。亦水岑聞了聞,“不是毒藥,是好玩意兒。你能猜到是什麽,這真是個百寶箱。”他說。

“這些東西不像新的,”華默說,“面具,手套,看來他一直就有這套行頭,那麽殺死工匠的兇手,難道真的是顧金城?”

亦水岑也在思索,按故人的說法,工匠被殺標志著謀殺演繹的開始,而華默證實殺死工匠的是面具人,由現在的情況看,顧金城似乎真有可能是那個面具人,那顧金城和故人是什麽關系?

“不對,”他說,“面具人用的是真刀,而顧金城這裏都是塑料刀,很明顯他並不想真的殺人。”

“塑料刀是演練道具,真正的兇器他當然丟掉了。”

亦水岑看了華默一眼,他明白這個年輕人希望顧金城就是殺人兇手,那他就不用因錯殺了人而內疚。亦水岑說:“不管他是不是兇手,至少他不是個正常人。”

那個櫃子裏還有其他東西,像是一些卷著的硬紙張,他們將其一並搬了出來,打開這些紙張,最上面的竟是一張人物畫像。

“這家夥難道還畫畫?”華默拿起這張畫像說,“幹嗎將畫像深藏在暗櫃裏?”

“給我看看。”亦水岑接過華默手中的畫,那是一張女人的面容特寫,作畫的人手法很傳神,女人眼中的迷離光彩猶如真的一般。猛然間,他大腦中像是有一道閃電劃過,讓他呆呆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怎麽了?”華默注意到亦水岑的變化。

這張臉孔把亦水岑帶入深深的回憶中,那是多麽熟悉的一張臉,那是一張死者的臉,是他曾經見過的一個死者的臉。對於自己辦過的案子,也許他會忘記細節,但對於死者的臉,他是無論如何不會忘記的。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竭力回憶故人所說的往日案件,卻一無所獲,在這一瞬間,他終於知道,故人所指的案子是哪一件了。

他清楚地記得那起案子。


六年前。

萊辛城藝術大學,一名叫陳若梅的女研究生被人謀殺。那個女死者令他難忘,不僅僅因為她的面容,更因為她被人謀殺的方法——她被人放幹了血。而亦水岑在不久後親自逮到了兇手。

萊辛城藝術大學裏有一個綠樹成蔭的公園,公園裏有水池,有假山,有鋪滿鵝卵石的小道,有昏黃的矮路燈。這是情侶散步的好地方,但是偶爾,它也會為殺人拋屍提供場所。

亦水岑還記得密林之中有個小池子。那個地方到了晚上,顯得格外幽靜,甚至有點山野之氣,若不是有路燈的光線透過來,人們會忘了自己身處繁華喧鬧的萊辛城。他相信,後來這個地方之所以會讓這個學校的人銘記,是因為女孩的屍體就是在這裏被發現的。

一個清晨,一個清潔工人穿過林子,看見了躺在池子邊上的陳若梅。

案件第一時間被送到刑事調查局。大學校園的殺人案非同小可。鑒證人員和法醫很快趕到現場。隨後到來的,是負責這起案子的亦水岑。

對現場的第一印象,亦水岑記憶深刻。他看到那女孩的第一眼就感到深深地詫異,她的面容讓人震驚,美麗卻無半點血色,他心中有種怪怪的感覺,仿佛堵塞著一團巨大的悲哀。現場法醫的鑒定是:女孩手腕處的動脈被利器劃開,系失血過多而死。

割腕?這很容易讓人想到自殺。一個大學女孩自殺不是什麽新鮮事。但事情沒那麽簡單,池塘和附近都沒有大量血跡,她是死後被人搬到這裏的。

很快,亦水岑就了解到這個陳若梅是研究生,主修方向是西方歷史和社會學。她有個男朋友叫周立。其實不算是男朋友,大家都是這麽說的,周立喜歡陳若梅,但是陳若梅對這個人並沒多少感覺。不過,奇怪的是,女孩也沒有明確拒絕周立在她身邊,他們甚至也一起去吃飯、逛街、看電影,只是這些事情都很機械,沒有戀人甚至起碼是朋友間的默契,而且大都是周立主動來找她,陳若梅像是完成任務似的。

陳若梅的同學,一個跟她同一寢室的女孩是這麽說的:陳若梅雖然長得不錯,但是,由於她過於專注學業,一直沒有談過戀愛,在男生眼中她甚至有點神秘。可是,陳若梅並不希望自己變成異類,她認為,對於她這樣年紀的女孩,戀愛是必要的,仿佛只有這樣,生活才能處於正常狀態。“所以,當周立愛上她並接近她時,她並沒有拒絕,於是,他們形成了這種特殊的關系。”這個女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