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遇故知,禍起蕭墻內(第2/6頁)

既然找到了這裏,想必距離那扇混凝土石門也不遠了。管修想到這裏放慢了腳步,緩緩地沿著隧道向更深處走去,這幽深的隧道中只有管修輕輕的腳步聲和從洞口方向傳來的“滴答滴答”的滴水聲。

這一刻管修的腦子極亂,隧道通向的不僅僅是一道石門,恐怕正如當年庚年所說,說不定炮局監獄就是他們苦苦追尋的那個問題的答案。恍惚間,管修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年前那個冬夜的情形。

那個冬夜,北平城雪花飛舞,在接近午夜的時候庚年忽然敲響了管修的門。管修極為詫異,因為自從兩人從日本回到北平之後便一直只在暗中聯系,庚年從未來過管修的家。

那晚庚年的忽然而至也讓管修隱隱感到似乎發生了什麽極為嚴重的事情!管修將庚年迎進門,向四周打量一番見無人跟蹤,這才重重地鎖上門引著庚年來到房內。

庚年脫掉帽子抖了抖身上的雪,臉上露出極少有的興奮表情。他用亢奮的聲音說道:“你知道我發現了什麽?”

“什麽?”管修從庚年的表情上隱約讀出了一絲喜悅,卻又不敢確定。

庚年笑眯眯地對管修做了一個稍等的手勢,然後從衣服裏拿出一封信,說道:“說不定這就是我們苦苦追尋的問題的關鍵!”說完將那封信遞給了管修。

這封信的落款是日文,已經拆封。管修從信封中抽出信,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日文,當初管修和庚年二人都曾在日本留學,因而日語對於他們而言並不是問題。

那封信的大意是日本政府多年前便開始秘密進行著一個尋找驅蟲師家族的絕密計劃,為了計劃的保密性只有少數內閣才知曉。他們為了戰爭在中國秘密建立了培養驅蟲師的軍事基地,而且將兩個關鍵人物藏在了中國一所秘密監獄之中。那所監獄的名字叫作——炮局監獄。

管修讀完這封信之後極為震驚,詢問道:“庚年兄,這封信上所述確實嗎?”

“嗯!”庚年點了點頭說道,“絕對沒錯,這是我派人從日本內閣內部打聽到的消息,而且我看完這封信便派人去打探炮局監獄的消息,你猜怎麽樣?”

“嗯?”管修期待地望著庚年。

“炮局監獄看似不起眼,然而卻是一個水米不進的地方!”庚年故意將語氣說得極為肯定,“而且據了解,在北平城大大小小數十個監獄之中,唯獨炮局監獄的看守全部是日本人,中國人是絕對不可以進入炮局監獄的!”

“欲蓋彌彰!”管修幽幽地說道,“越是這樣做,越說明這裏面有問題!”

“對,我也是這樣想的!”庚年坐在椅子上搔著腦袋說道,“只是我想不明白這兩個關鍵人物究竟會是誰?”

與此同時管修也陷入到了深深的沉默之中,過了片刻庚年站起身來說道:“看來只能我們自己想辦法查明那兩個人的身份了!”

自此之後,二人便想盡辦法千方百計地尋找著關於炮局監獄中那兩個人身份的線索,後來時淼淼成為庚年的內應,潛伏在松井尚元身邊,見松井尚元多次秘密前往炮局監獄,便也對炮局監獄產生了懷疑,於是便將此事告訴了庚年。庚年這才將事情的緣由告訴時淼淼,時淼淼後來找子午和龍青幫忙也是基於此。

管修長出一口氣,望著眼前的隧道,他走在隧道裏仿佛產生一種幻覺,好像自己此刻正置身在怪物的腸道中,這腸道極其隱秘卻直通到怪物身體中最脆弱的地方——心臟。

大概過了一刻鐘的光景,管修眼前一亮,停下了腳步,因為手電光的前面不再是空洞洞的黑暗,而是變成了白色的反光。管修按捺住內心的喜悅,駐足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那道石門。

只見眼前的石門緊緊地鑲嵌在水泥混凝土的墻壁中,如果不是石門與墻壁間那細微的縫隙,看起來根本就是渾然一體。讓管修疑惑的是這石門究竟要如何開啟,他在石門上摸了摸找不到任何機關,他皺著眉頭將耳朵貼在石門上,耳邊除了自己的心跳和急促的喘息聲,隱約還能聽到那石門內部傳來的細微的響聲,他可以確定這石門內部一定有人。

他從身後掏出那把錘子正欲敲下,管修的腦中忽然閃過什麽。既然這兩個人被囚禁在這裏,為什麽又會有這樣一條甚至連松井尚元都不知道的密道?日本人對驅蟲師的事情了解得如此詳細,僅憑一個松井尚元是絕對不夠的,因此他和庚年在當初就斷定一定有一個熟悉驅蟲師家族的人在暗中幫助。難不成……

他剛想到這裏,只聽石門上傳來了輕微的敲擊聲,管修的心猛然一沉,連忙關上了手電,躡手躡腳地向後退去。石門便在他剛剛退了幾步之後轟然打開了。

借著石門內部的光,管修隱約看到一個人正從其中緩緩走出。那個人在門口駐足了片刻,像是在透氣。內部的光線太強烈,因此管修只能大概看清這個人的輪廓,而這個輪廓卻讓管修覺得有些似曾相識,他快速在自己的腦海中回憶著,卻始終想不起來這個輪廓在哪裏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