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攫攘爭逐(第3/6頁)

馮慎嘆道:“自打太師父那一去,這世間,便再無見過軒轅天書之人了。”

鹹觀道人道:“是啊,那‘軒轅天書’,本就高深莫測,如今又被封入藏經筒內,漫說是研悟,見都無法得見啊……唉,想要參透其中奧賾,更是難上加難了。”

馮慎問道:“對了大師父,那塊金牌現在何處?”

鹹觀道人道:“那塊金牌,已溶毀了。”

“什麽?”馮慎一驚,“是何人所為?”

鹹觀道人道:“是我與二師弟做的。”

馮慎不解道:“可這樣一來,豈不是連半點兒線索都沒有了嗎?”

鹹觀道人擺手道:“那金牌本身無甚異樣,門道在那所刻的圖案上。我們將那圖案留下,把金牌毀去,這樣才不會招惹耳目。”

“圖案?”馮慎追問道,“大師父,那上面本刻著何種圖案?”

鹹觀道人道:“外圈是個伏羲八卦圖,中央的位置上,是四列古篆。”

“四列古篆?”馮慎心頭一顫,急急追問道,“大師父,那古篆寫的是什麽?”

鹹觀道人念道:“四象兩儀,陰陽通極……”

馮慎心下已無它疑,接言道:“天澤風水,火雷山地!”

“不錯!”鹹觀道人點了點頭,“後面正是這兩句。”

香瓜奇道:“馮大哥,你是怎麽知道的?”

馮慎道:“因為大師父說的那個圖案,與我後背上的刺青,是一模一樣!”

香瓜道:“哦,對!那次你被鬼面人所傷,太醫給你治傷的時候,俺好像是看見過你背上文著東西……可為什麽會跟那金牌上一模一樣呢?”

鹹觀道人道:“慎兒後背上的刺青,是二師弟所文。那些年他在京城中守筒護經,怕那金牌上的圖案為外人瞧去,便學著延悔大師的法子,將圖案刺在了慎兒的背上。”

馮慎道:“大師父,這麽多年過去,對於圖案,仍是沒有半點兒頭緒嗎?”

“是啊……”鹹觀道人喟然道,“那伏羲八卦圖尋常無奇,而那四句古篆非詩非訣,也不像爻辭……到現在,我們也沒弄清楚它與那藏經筒,究竟有何關聯啊!”

香瓜突然想起一事,又問道:“大師父,你跟俺馮伯伯比起來,誰的功夫更厲害些?”

鹹觀道人哈哈一笑,“要論拳腳功夫,我們師兄弟二人各有所長,二師弟天資聰穎,一點就通。而我資質魯鈍,你們太師父口授功法時,當時往往不能領會,故而也就笨鳥先飛,對本門的功夫,練得更為勤懇一些。”

香瓜撓了撓頭,“什麽意思呀?大師父,你倒是說得明白一些呀……”

馮慎不是香瓜,豈會聽不出鹹觀道人的謙遜?他趕緊道:“香瓜,自然是大師父更勝一籌!”

香瓜道:“原來是大師父功夫最高……可是大師父,既然俺馮伯伯比你不過,為什麽要選他護經呀?或者你們幹脆別分開,就在一起守著,恐怕沒人能打得過你們吧?”

鹹觀道人道:“區區數人之力,即便是再強,也終究有限啊。將那藏經筒奪回後不久,我們便聽說了洪天貴福受俘被殺之事,而後又不久,曾國荃就開始帶著湘軍,各處打探兩個人的下落,對獨眼的、修道的,猶為留意。”

馮慎道:“他要找的,恐怕就是我爹爹與大師父了。”

“不錯!”鹹觀道人道,“我將那兩件事合起來一琢磨,便知定是曾國荃從洪天貴福那裏得知了藏經筒的事,唯恐清兵追查到本門頭上,便與二師弟開始商量對策。當時你們太師父新故,我傷勢又未能全愈,再加上無聲與空如年紀尚幼,所以二師弟便打算由他來擔下重任。在分別前,二師弟將《窺骨》留下,自己帶了藏經筒,另行尋找安身之處。一路上,二師弟故布疑陣,將清兵的探子引開,這才使我們三人有了脫困之機。”

空如師太道:“慎兒,當年也多虧了你爹爹,才使得如今《軒轅訣》四卷不失、藏經筒不失啊。”

“無量壽福。”鹹觀道人點點頭,又對馮慎道,“二師弟匿入京師,便以刑名之術入了順天府,後來與你母親結為連理,再後來,就有了你。”

香瓜問道:“大師父,中間這麽多年來,你們就沒再見過面嗎?”

鹹觀道人道:“也是有見過數面的,後來無聲和空如大了,我也曾帶著他們悄悄去過。”

花無聲指著馮慎道:“我再見二師哥那會兒,正趕上你這臭小子滿月,當時你四師父還抱過你,結果呢,卻被你這臭小子尿了一身。”

“哈哈,還有這事呀?”香瓜一聽就樂了,笑道,“不過馮大哥你也真是的,四師父人這麽好,你幹嗎要尿她呀?要尿,也得尿那個臭窮酸呀……”

馮慎面生赧色,斥道:“香瓜,快別胡言亂語了!大師父,後來你們又去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