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塞繆爾·芬南的不稱職(第2/3頁)

“蒙特當時大概索要過自己未能取到的樂譜袋,而艾爾薩告訴他,她已經按照預定指令,把存包處的票據寄到了漢普斯特德,樂譜袋仍然留在劇院。蒙特反應激烈:他迫使她給劇院打電話,好讓他能在當晚返回倫敦的路上取回樂譜袋。這樣說來,要麽是接收票據的地址已經棄用,要麽是蒙特在這種情況下務必要在次日清晨趕回去,沒有時間,因而沒法拿到票據或樂譜袋,這都不好說了。

“1月4日,星期三,史邁利一大早便前往威利斯頓,在第一次談話期間接了傳呼中心八點半打過來的電話,那是芬南前一天晚上七點五十五分預約的(出於合理的懷疑)。為什麽呢?

“當天上午晚些時候,史邁利再次去找艾爾薩·芬南,問她八點半那個電話的事宜——她知道(她自己就是這樣說的)那會‘困擾史邁利’(蒙特描繪我的能力時的奉承已經奏效了)。跟史邁利扯完記憶不好這档子事之後,她恐慌地給蒙特撥了電話。

“估計蒙特事先收到過戴爾特給他的照片或者說明,他決定清除史邁利。(得到了戴爾特的批準?)那天幾乎就要成功了。(注:蒙特直到4號晚上才把車子還到斯卡爾的汽車修理廠。這並不能證明蒙特當天沒打算早點坐飛機離開。要是他一開始便決定趕早班機,那他可能就會在更早的時間把車子停到斯卡爾那裏,然後坐公交去機場。)

“蒙特看來不太可能會在接過艾爾薩的電話之後變更計劃。沒有確鑿證據說他改變計劃就是因為她的電話。”

蒙特會不會真被艾爾薩嚇到了?嚇到留下來,嚇到把亞當·斯卡爾給殺了,他想弄個明白。

門廳裏的電話響了……

“喬治,我是彼得。地址跟那個電話號碼都沒有什麽料。拐入死胡同了。”

“你什麽意思?”

“電話號碼和地址指向的是同一個地方——海格特村一個有家具的公寓。”

“然後呢?”

“租房的是歐洲航空公司的飛行員。他在1月5日付了兩個月的房租,但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可惡。”

“房東對蒙特記憶很深。他是那飛行員的朋友。作為德國人,他算是一位和善有禮的紳士,非常大方。他經常就睡在沙發上。”

“噢,天呐。”

“我仔細檢查了那間房。角落裏有張書桌。所有的抽屜都清空了,除了那個放著存包處票據的。我琢磨著這是從哪兒來的……好吧,要是你想笑的話,順道去拜訪圓場吧。整座奧林匹斯山的家夥都在精力充沛地鬧哄著呢。對了,順便提一句——”

“什麽事?”

“我到戴爾特的公寓四處搜查過了。白折騰。他1月4日就走了。都沒有跟送牛奶的人說。”

“他的信件呢?”

“除了賬單,其他一概沒有。我也去看了下蒙特同志的小窩,有幾間房是給鋼鐵代表團用的。家具跟其他東西一並不見了。很遺憾。”

“我明白了。”

“我跟你說件古怪的事兒,喬治。你記得嗎,我之前想過,說不定能拿到芬南的個人物品——錢包、筆記本之類的?從警方那邊。”

“記得。”

“嗯,我拿到了。他的日記上有戴爾特的全名,就在地址欄那邊,對應的還有代表團的電話號碼。真夠冒失的。”

“何止啊,那簡直就是精神失常。天啊。”

“1月4日的條目寫的是‘史邁利C.A.八點半電話’。而3日那個條目正好印證了,上面寫著‘預約周三早上打電話’。這就是你念茲在茲的那個神秘電話了。”

“還是沒解釋通。”隨後他們停頓了會兒。

“喬治,我讓菲利克斯·塔芬納到外交部去打聽消息。從某個角度看,這比我們擔心的情況還要糟糕;但從另外一個角度看,似乎又要好些。”

“怎麽說?”

“塔芬納找到了最近兩年的登記表。他可以查出哪些文件是從芬南那裏調出的。哪個文件明確調到哪裏,他們都還留著申請表。”

“我聽著呢。”

“菲利克斯發現有三四個文件經常會在星期五下午以芬南的名義登記取出,然後在星期一上午登記入档;由此推斷,他在周末把東西帶回家。”

“噢,老天呐!”

“但奇怪的是,喬治,在過去的六個月裏,事實上自從他換崗位後,他經常會把一些無需保密的東西帶回家,那可都是沒人感興趣的。”

“但也正好是在過去這幾個月裏他才開始主管秘密文件,”史邁利說,“只要他想,什麽東西都可以帶回去。”

“我知道,但他沒有這麽做。其實,基本上你可以說那是故意的。他帶回家的都是些等級很低的東西,幾乎跟他的日常工作毫不相幹。他的同事現在想起來還是沒辦法理解——他甚至會帶走一些在他管轄範圍以外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