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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口。從內羅畢進口到內羅畢。他會幫我們重新噴漆,我們只要擺平海關,在記錄上一次讓幾輛車通關就行了。如果那樣不叫做組織犯罪,還有什麽算是組織犯罪?俄國壞人盜賣聯合國財產,在內羅畢,在光天化日之下,真是天高皇帝遠搞無政府主義。我反對無政府主義。這點情報你就可以留著用。免費奉送,由肯尼K免費提供。跟他們講說是贈品。我請客。”“他們會樂翻天。”

“我希望能阻止他,蒂姆。阻止他再行動下去。現在。”

“科爾裏奇還是奎爾?”

“兩個都是。我也要阻止科爾裏奇,我要讓奎爾老婆的爛報告消失——”

我的天啊,他連那份報告也知道,多諾霍心想。“我還以為佩萊格裏已經幫你處理掉那東西了。”他語帶怨氣,皺起眉頭,模樣像是老年人怪自己忘東忘西時的表情。

“你別讓伯納德插手進來!他不是我的朋友,永遠也不會是。我要你告訴奎爾先生,如果他繼續對付我,我就能讓他好看,因為他對付的是全世界,不是我一個!懂了嗎?要不是我跪下來求饒,他們本來可以在德國幹掉他!聽到了嗎?”

“聽到了,肯尼。我會幫你報上去。我只能承諾這麽多了。”

柯蒂斯以熊的矯健身手從扶手椅跳起來,慢慢滾動到房間另一邊。

“我很愛國,”他大叫,“你來證實,多諾霍!我是他媽的愛國分子!”

“你當然是了,肯尼。”

“再說一遍。我是愛國分子!”

“你是愛國分子。你以身為英國佬為傲。你是丘吉爾。你想要我說什麽?”

“舉出我愛國的一個實例。幾十個愛國事跡讓你選,選你想得出來的最好的一個。快講啊。”

會扯到哪裏去?多諾霍還是遵命。“去年在塞拉利昂的那件案子怎樣?”

“說來聽聽,講下去,說給我聽啊!”

“我們一個客戶希望匿名取得槍炮彈藥。”

“結果呢?”

“結果我們買了槍炮——”

“他媽的槍炮是我買的!”

“你用我們的錢去買的,我們提供給你偽造的終端使用者證書,謊稱是運往新加坡——”

“你忘了提他媽的船!”

“三蜂包下四萬噸的貨船,載走了槍炮。船結果在濃霧中迷失方向——”

“你的意思是,假裝迷路!”

“結果不得不開進自由城附近一個小海港,而我們的客戶和他的團隊在那裏待命卸貨。”

“那次我沒有必要幫你忙嘛,對不對?我本來可以膽小退出。我本來可以說,‘送錯地址了,問問隔壁吧。’可是我沒有。我這麽做,是愛我他媽的國家。因為我是愛國分子啊!”他的嗓門轉小,改成偷偷摸摸的音調。“好吧,這樣吧,你就這樣做——你們局裏就這麽辦。”他在長長的房間裏踱步,一面低聲以不連貫的句子下達命令。“你們的局啊——不是外交部,他們那些人是一堆娘娘腔——你們的局,你們親自跑一趟銀行,去每家銀行——我來幫你找人——找一個真正的英國男人,或是女人。你在聽嗎?因為你今天晚上一回去,要馬上告知他們。”他改成了遠見之士的語調。高亢,些許顫音,像人民的百萬富翁。

“我在聽。”多諾霍跟他保證。

“那就好。把他們全部集合過來。全部是有種的英國人或女人。帶他們到倫敦或什麽地方一個貼有鑲板的房間,你們的人會知道。你以英國情報局正式的身份對他們說:‘各位女士先生。別碰肯尼K。原因不能告訴各位。只能說看在女王的分上,別去碰他。肯尼K對國家貢獻很大,有什麽貢獻恕難奉告,以後他繼續會作出貢獻。貸款給他三個月,等於是為國效勞,和肯尼K一樣。’他們就會照辦。如果一個說好,其他所有人也會跟著說好,因為他們都是乖乖牌。其他銀行也會跟著做,因為他們也是乖乖牌。”

多諾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為柯蒂斯感到難過。不過真能為他難過的話,說不定就是這一刻。“我會要求他們的,肯尼。問題是,我們沒有那樣的權力。如果有的話,他們一定會解散我們。”

這句話的效果比他擔心的任何後果都更加劇烈。柯蒂斯怒吼起來,怒吼聲在天花板下蕩起回音。他穿著白袖子的手臂伸向頭上,做出祭師獻祭的姿勢。在他這個暴君的嗓門下,房間也跟著響起陣陣鼓聲。

“你完蛋了,多諾霍。你以為管理全世界的是國家啊!滾回你他媽的主日學校去。他們最近唱的詩是‘上帝拯救我們的跨國公司’。還有一件事,你也可以去報告給你的朋友科爾裏奇先生和奎爾先生以及和你聯合起來對付我的人。肯尼K愛非洲——”說著倏然轉身,上半身遮住整個美景如畫的窗戶和沐浴在絲綢般月光之下的湖——“那是他的本性!而且肯尼K也愛他的藥品!肯尼K降臨地球,任務是將藥品送到每個有需要的非洲男人、女人、小孩手上!他也打算這麽做,所以操你們那堆人!如果有人站出來阻礙科學之路,只會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因為我阻止不了那些手下,已經沒辦法了,你也一樣沒辦法。因為那個藥已經由金錢買得到的最好的頭腦全套實驗過。沒有一項實驗——”嗓門逐漸向上拉高,成為歇斯底裏的威脅——“沒有一項實驗發現他媽的不良反應,以後也不會有。永遠不會有!現在給我滾蛋。”多諾霍遵命滾蛋,身旁窸窣響起手忙腳亂的聲音。有人影挨近走廊,狗吠叫著,電話合唱團開始演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