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4/4頁)

當然,那孩子實際上大概並沒有在他窗外吵鬧過吧,但在他看來,這不是本質的問題。

那天晚上頭腦異常清醒,過去一天連一頁稿紙都寫不了,而這晚卻創造了一口氣寫下了十多頁的記錄。

在法然寺殺死下一個孩子,比起第一次突發性來,這一次更是一種主動出去尋求犧牲者的犯罪行為。也許可以說,這時候他已經從殺死孩子中找到了一種積極的價值。

殺人後運筆流利得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這也是事實。但隨著時間流逝,那效力也漸漸減少,他又必須開始為了捍衛自己才能的戰鬥。

由於連續發生殺人事件,有孩子的父母和警察們不禁提高了警惕,所以他一時未能輕舉妄動,好容易捕捉到第三個獵物,那是進入12月後不久的那一天。

那以後一個月——今天是1月12日。他又開始感到該有必要捍衛自己了。

現在寫的作品離完成好像還要花很多很多時間。不僅是孩子的吵鬧聲,而且自從去年失火後,甚至為照料飛龍想一的管理人的腳步聲也困擾著他。在好不容易換了房間之後,誰知前些時候飛龍突然在院子裏挖起洞來,那聲音也真叫人受不了。

(可是——)

他又一次朝腳下的屍體看了一眼。

(這下又稍舒服一點了。)

悲傷的狗叫聲縈回耳畔,是在哀嘆替它拿食物來的小主人的不幸呢,還是只是肚子餓了。

辻井離開那裏,邊調整混亂的呼吸,邊朝神社出口走去。

嗒嗒……

這時,覺得前方傳來了誰的腳步聲。辻井吃驚地一口氣跑到了牌坊下,可是——

(原來是神經過敏。)

張望了一下道路的左右,沒有任何人的影子。

(沒有事,沒有事……)

他依然沒有罪孽的意識。

如果說懲罰罪孽是上帝的職責,那麽對無辜的人是不會天誅的——這也是他所堅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