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過去(第6/8頁)
紀一將輪椅駛進大廳,一直來到在睡衣上罩了一件長袍的兩人身邊。
“你們兩個人一直在這裏?”
不知是酒精的原因還是困了的緣故,眼睛充血的三田村多少有點緊張地說:“是的。本想下完這一局就去睡了。對吧,教授?”
“啊,是啊!”森教授滿臉疑惑地正了正眼鏡,點頭道,“這麽晚了,到底怎麽啦?”
紀一沒有回答,又問:“其他人已經睡了嗎?”
“嗯,都睡了。”三田村答道。
“古川君和正木都在上面?”
“是啊!紀一,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啊?”
“北回廊裏有一幅畫不見了。”
聽到紀一的回答,三田村和森教授都仰面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不見了’是什麽意思?”“連畫框一起沒了,而且後門開著。”
“那麽……”
“看起來只能認為是被偷了。”
“那可不得了,”森教授焦急地轉動著身子,“馬上報警吧!”
“不行啊,教授!”三田村說,“道路塌方不能來,白天不是打電話說了嗎?”
“啊,是嗎?”
“總之,主人,讓我們也到現場看看。”
“不!”面具的主人搖頭道,“在這之前,我想把其他人都叫起來問問。”
“那麽,藤沼先生,你是——”森教授的臉色一下子蒼白了起來,“你是說罪犯在我們中間?”
紀一正要開口回答,倉本從南回廊跑了進來,寬闊的肩膀上下劇烈地起伏著,說:“其他地方沒什麽異常。門窗的關閉情況就和我檢查時一模一樣。”
“辛苦了!”紀一然後命令倉本去大石的房間把他叫起來。管家轉身返回來時的走廊後,紀一又向僵在那裏的三田村和森滋彥問道:“哪位去二樓把正木和古川君……”
“發生了什麽事?”
一個聲音從環繞大廳墻壁的樓梯方向傳了過來。所有的視線都一齊集中到那裏:“我覺得好像很吵,就醒了。藤沼先生……哦,連由裏繪也在。到底怎麽了?”
正木慎吾是一副灰色的針織衣服配上訓練褲的打扮,擦著睡眼蒙隴的眼睛從樓梯上下來。下到大廳後,他單手抓著樓梯的扶手不解地看著大家的表情。
紀一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聽完紀一的話,正木伸到嘴邊去阻止打哈欠的手驀地停住了。
“畫被偷了?” 正木睜大著眼睛,大聲說,“會是誰做了那樣的事呢?”
“聽說畫被偷了?”響起了一個嚎叫般的聲音。被倉本告知的大石源造邁著沉重的腳步從走廊跑了過來,“渾蛋!絕對不能容忍!是哪個家夥幹了這樣的事情?”
“請不要大聲叫了,再叫也於事無補啊!”
面具的主人始終冷靜地告誡著美術商。他環顧了一遍集中在大廳裏的這些人,說:“下面只剩下古川君了。教授,麻煩您,替我把他叫起來,好嗎?”
“知道了。”大學教授鐵青著臉向樓梯走去。三田村追上去走在他旁邊:“我也一起去吧。萬一有什麽事呢?”
所謂的“萬一”大概是說或許古川就是偷畫的罪犯,可能會對森教授有所加害的意思吧。
余下的五人以一種奇怪的神情目送著爬上樓梯的兩人。誰(包括被認為是冷靜的紀一)都無法掩飾對於深夜突然發生的這一異常事件的不安。
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只有外面狂嘯的風雨聲激蕩著寬敞的大廳裏的空氣。
不一會兒,樓梯平台上出了森教授和三田村的身影,然而他們身後卻沒有古川的身影。
“怎麽啦?”紀一在下面問道,“古川君呢……”
“不見了,”三田村從樓梯的扶手處探出半個身子回答道,“房間裏一個人也沒有。”
副館大廳 (淩晨1點50分)
當時在場的人中有幾個立刻明白這是極其不可思議的事情。
至少對於到二樓去喊古川恒仁的森教授和三田村來說,應該已經明白了它的不可思議性了。但是,聚集在下面大廳中的其他人,卻是以一種模糊的混亂來接受繼一幅畫消失後,又有一個人失蹤了的這一事實。
“不在房間裏?”紀一鸚鵡學舌般地問。
“是的。”三田村邊從樓梯上下來,邊回答,“門是開著的,房間裏的行李也還在。”
“廁所裏呢?”
“沒有,浴室裏也沒有。我們大聲地喊了好幾次,好像不在二樓。”
“可是……”
話一出口,紀一終於意識到已經發生的事情在事實上的不一致性。他把右手的白色手套放在面具的額頭上,尋找著接下去該說的話。三田村停下來,在樓梯上窺探著他的神情。森教授鐵青著臉佇立在樓梯平台上。
“奇怪!”從面具的空隙中,終於發出了這樣的聲音。
“是吧!我也不能判斷到底是怎麽回事。”三田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