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井、深淵(第2/11頁)

打井一直打到九九年,三峽大壩早就開始在建設了,老侯還是在孫拂塵的安排下打井。當然在這段日子裏,他也聽孫拂塵提到過我,孫拂塵就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如果徐雲風來找你,你就見他。老侯記住這句話,他已經發現孫拂塵絕不是一般的工程師,他做的事情很多地方沒法理解。

到了九九年夏天,可是沒來由的,在一天早上,三峽開發總公司的一個領導找到老侯——老侯這才確定,孫拂塵做事不是跟著分包公司做的,而是直接和三峽開發總公司打交道。

那個領導就跟老侯說,他的人事關系又轉回中南冶金了,該回去上班了。老侯想和孫拂塵告別,可是孫拂塵聽說也離開,看樣子很急,大家共事幾年,告別的時候,連照面都沒打一個。

老侯回到中南冶金之後,中南冶金的體制開始改革,把打井的活開始分包,個體分包的工頭就開始接活,其實他們本來也是中南冶金的職工,看到機會了就自己出來做。老侯自己沒有那麽大的勇氣,不敢辭職,但是他有技術,就給以前的同事,也就是現在的老板打工,工資比在單位裏高多了。時間長了,老是不回去上班,單位就把他給除名,他也不在意這個編制,當無所謂。

老侯跟著的老板在雲南的工地出了事故,死了兩個人,賠了一大筆錢,做不下去。老侯還年輕,就想另尋個老板做事,卻沒想到他打井的名聲太大。被另一撥人知道了他的名聲。

於是幾個來歷不明的人找到他,要他跟著幹活,工資非常高,高到他完全無法拒絕,但是就是不告訴他打井是做什麽的。

老侯還是猶豫過,這些人他知道,應該都是采私礦的,偷偷探了礦脈,買通了當地政府,采礦發財。老侯這樣的技術員,在他們眼裏是香餑餑。

最後老侯還是答應了,卻沒想到到了地方之後,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麽簡單,那幾個人也不是采私礦,他們是倒鬥的,就是盜墓的人。‘

但是羊入虎口,老侯到了這個地步,也沒法拒絕,老老實實的用他的本領,給幾個倒鬥的人,鉆了個井,當然要求很高,這個不比打勘測井,一旦出了差錯,很有可能裏面的墓室就被機關給填滿。

老侯這個錢掙得不輕松,但是還是把事情辦好了。

以後他陸陸續續又做過類似的事情,不多,就四五次。他基本上還是給勘測的做事。

但是去年,他到貴州來了,包工頭接了國外的工程,就把貴州的工地給停掉,留下這些施工機具給老侯看著,本來是想讓老侯出國的,可是老侯聽說去非洲,他打死就不去了。

然後就在貴州歇著,看守工具。去年幾個河南人找到他,在附近又盜了幾個墓。貴州這個地方,其實自古都不繁榮,沒有什麽王公貴胄埋在這裏,那些墳墓,都是當年明朝初期的一些墳墓,其實沒什麽太值錢的東西,墓室也簡陋。這些倒鬥也是沒辦法了,中原地帶的墳墓早就被挖了幹凈,只好把目光轉向貴州這邊。

河南人盜了幾個不疼不癢的墓穴也懶得弄了,人來來去去,換了幾撥,最後一批,還帶了一個風水師過來,指定附近有個地方風水非常好,就算是挖不出文物,山底下也會有好東西。

這些人就帶著老侯去打井,打的第一天,風水師給他們做儀式的時候,突然反水,說看走眼了。那幾個人那裏肯信,逼著老侯繼續打井。結果搬運工具花了好幾萬,又打了三百二十米,又花了幾十萬。屁都沒發現。幾個倒鬥的扛不住了,就要準備放棄的時候,井口就冒水,沖出老高。

這種情況是很危險的,很可能是打到了地下的某個高壓氣層,這種氣體都是要命的。於是幾個河南人就跑了。老侯根據經驗,跑到高處,看見水沖出來後,並沒有聽到井噴氣體的聲音。也沒有燃燒的痕跡,附近的飛鳥和走獸也沒有紛紛死亡。斷定不會發生危險。

可是幾個河南人已經嚇怕了,給了老侯的工錢,就離開。把工具都扔在了井口。

老侯閑著無事,就下去看了看情況,他打的這個井,是可以下去一個人的,便於檢修鉆頭。作為盜墓的人來說,每次下去一個人,也是正常的。他下去之後,就知道風水師說的沒錯,下面真的不一般。

當他上來後,金仲就找到他了。他擔心河南人會回來,就沒把打井的事情說給金仲聽,琢磨著過了半年,河南人不來,就不會再來,剛好要找他的人是孫拂塵提起過的人,這就是機緣巧合了。就等著我們來找他。

這事情就是這樣。

我聽了之後,連忙問老侯,井下面到底是什麽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