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是的,我教小學生和中學生。”這位叫綱川的年輕人回答說。他穿著整齊的外套,但沒有打領帶,襯衣也很幹凈。頭發雖然比較長,但也梳理得整整齊齊。長得也不錯,是一個讓人很容易產生好感的年輕人。

“綱川君和已經死去的栗橋浩美及高井和明是同班同學。”

快要睡著的好子的丈夫噢地叫了一聲。

“同班同學?這個人好像經常在電視上出現。”

“小點聲!別說話。”好子把電視的音量放大了。

“節目上半部分所講述的HBS的新見解,其實也不只是我們的見解。我們HBS雖然也搜集了許多關於這一系列案件的材料,但這次這觀眾制作的這期節目是因為綱川君的一封信。”

電視上出現了這封信,信是橫著寫的,密密麻麻的。有人在解說。我對目前警察的調查活動有重大懷疑……

“剛才已經說過了,綱川君非常了解栗橋浩美和高井和明的情況。”

“是的,我和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而且最近還有來往。”綱川的回答很幹脆。

綱川認為對目前的情況不能有一點疏忽。

“作為朋友,我自己也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但當我看到高井君的家人的痛苦時覺得他們真的很可憐,我越來越意識到自己不能再保持沉默了。”

好子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視上這位年輕人的臉,他的眉毛很直,說話的語氣很堅決,看上去很聰明。好子長年觀察在足立印刷廠工作的年輕人,在她看來,這個叫綱川浩一的年輕人是個非常善良而且誠實可以依靠的人。就像某個時候的那個叫田川的男人,出事後,他沒有躲起來,而是堂堂正正地站了出來,雖然最後證明這個叫田川的男人和連環殺人案沒有關系,但在別的地方,他做過像追小女孩這樣的惡心的事情。

“高井君的父親因為操勞過度而住進醫院,他的母親幾個月以來幾乎不敢外出,只能躲躲藏藏地生活。”說到這裏,綱川停了一下,然後又接著往下說。

“但其中最可憐的是高井君的妹妹,她堅信哥哥和這種可怕的事情沒有任何關系。事實上,她對警方多次強調了這一點。高井君家經營著一家蕎麥店,家人一直非常和睦地經營著。所以,和在公司工作的人不一樣,家裏的人非常清楚高井君的生活。警察認為,高井君是在蕎麥店打烊、家裏人都睡著之後悄悄離開家去作的案,在每周一次的休息日裏作的案。當然,這也不是沒有道理,但我只希望大家能冷靜地考慮一下。高井君的一日三餐都是和家人一起吃的,他的妹妹還證實他的生活很規律。到底什麽樣的人能做到不讓在一起生活的家人發現、就像個獵人似地一次又一次地去殺人?”

綱川面對著鏡頭繼續往下說。

“我們先不要下結論,只按一般常識去考慮。我是不能接受這個被認為是合情合理的主張的。警察已認準了高井君是罪犯,為了使情節完整,他們當然只會選一些能夠證明這種主張的證據,所以他們不會考慮高井君的父母和他的妹妹所說的話。”

也許是有點激動,綱川的話越說越快,這時為了制止綱川,主持人插了進來。

“綱川君,剛才你講了高井和明和他的家人的一些情況,但你又是怎麽看栗橋浩美和他的家人的呢?”

綱川低了低頭,過了不一會兒,他又擡起頭,表情很堅決。

“作為他小時候的朋友,我很難受,但對於栗橋浩美,我可以肯定地說他是這一系列案件的罪犯,但他另有同夥。”

主持人又拿出了寫有HBS主張的題板,他按順序從第一項到第四項又指了一遍。

“栗橋浩美的同夥不是高井和明,而是第三者X。”

綱川向主持人點了點頭接著說:“而且如果把這個X假定成整個案件的主犯的話,那麽以前特別節目中‘第二次打進的電話’這一謎團就很容易解開了。整個案件的計劃與準備的主犯一定另有其人,而栗橋——也許只能這麽說,他只不過是一個跑腿的。正因為這樣,那個主犯才會在栗橋之後給節目組打電話,栗橋就是栗橋,在節目結束後,他不給有馬義男打那個生氣的電話都不行。”

“但在這種情況下,高井和明卻處於一個非常微妙的境地。”

主持人始終都很冷靜,但只是又強調了“高井和明”這一稱呼。

“剛才綱川君說高井的家人認為他的生活並沒有不正常的地方,但是他在11月4日到5日之間的行動卻明顯有不正常的地方,栗橋浩美打電話叫他出來,他自己開車去了冰川高原,而且在那裏他們還非常親密地商量了什麽事情。這是有人親眼所見。”

“是的,正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