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3/30頁)

因為特搜本部縮小了規模,所以人員也只有原來的一半,但還是把只有訓話室三分之一大的會議室擠得滿滿的。電話也響個不停。武上躲開了兩把椅子,但還是撞上了第三把椅子,他用眼神向正在打電話的年輕同事表示歉意,向自己的桌子走去。

鳥居也在打電話,屋裏吵得厲害,他用手指堵住了耳朵。他桌子旁邊擺著兩把椅子,一對五十歲左右的老夫婦互相攙扶著,看著正在打電話的鳥居。武上心裏不舒服,盡管幹了這麽多年刑偵,他還是看不慣這樣的事情。

規模雖然縮小了,但特搜本部仍在緊張的工作,這當然是為了那些拍了照片的女性。把她們全部找出來——這是現在最大的目標。他們正在嚴密搜查留下證據但已死亡的罪犯的行蹤,在他們的活動範圍內,很可能會發現隱藏起來的屍體。

11月1日聯合特搜本部宣布縮小規模時,媒體的反響很大,抗議的電話和信件蜂擁而至。人們責問案件還沒有結束,特搜本部是不是要放慢速度。雖然這次宣布給人留下了這種印象,但也不能解釋。警察自己的表現越來越差。

但是,事實上他們並沒有這麽悠閑,但警視廳確實不能只在這起案件上投入大量的人力。所以,在查清七名女性身份問題上,只靠警視廳的力量是不夠的。

記者招待會以後,也就是特搜本部公開她們的情報後不久,一名女性的身份被查清,兩天後,另一個人的身份也被查清。她們分別是前橋市和田無市的女性。大家也知道了栗橋高井殺人團夥的動機了,但剩余五人的身份和失蹤地點卻無法預測。因此,與其把人員留在墨東警察署的特搜本部,還不如留下部分人員在首都圈裏完成必要的工作,剩下人員輕裝上陣,和關東地區的縣警保持聯系,加緊調查工作,這樣效率會更高一些。這才是縮小特搜本部的原因。

第一個確認身份的照片上的女性是群馬縣前橋市的伊藤敦子,三十歲,職員,1994年3月15日前後失蹤,她的失蹤時間比古川鞠子還要早兩年。

伊藤敦子出生在前橋市,東京短大畢業後在當地一家電子產品銷售公司工作,任營業助理,工作非常認真,公司對她的評價很高。父母和兩個弟弟都住在市區的家中。她喜歡養狗,每天上班前,她都要領著自己養的兩只柴犬散步。

出事的那一天——1994年3月15日,非常平常的一天,敦子在帶薪休假。一年前,她就開始在公司附近的學校學習繪畫,興致很高。她特別喜歡畫風景畫,周末經常外出寫生。她從不和別人一起去,總是把繪畫用具和畫架放進小車裏,一個人出門。15日出門時,她告訴母親她去要澀川,那裏有漂亮的采石場的遺跡,她一定要去寫生。母親給她帶上了三明治便當,告訴她不管什麽時候回來,一定要從那兒給家裏打個電話。像這樣外出寫生,伊藤敦子都是早早出門,所以一般不會在目的地住宿。澀川離前橋並不遠,所以敦子說晚飯前一定會回來的。

那天下午兩點左右,在采石場寫生的敦子還和待在家裏的母親通了電話。她說,這裏的景色很漂亮,寫生也很愉快,只是天氣不是太好,她要在下雨前回家,以後再找機會來這裏。

——簡直就像被我包下來的一樣,就我一個人,平時去寫生,經常有人走過來指手畫腳的,很是煩人,但今天非常安靜,我真高興。

雖然敦子這麽說,但是母親一想到停止作業的采石場中只有女兒一個人,就十分擔心。母親問她在哪裏打的電話,她說是在離采石場約兩公裏的一個便利店裏打的。她沒帶手機,母親讓她盡量早一點回來,然後就把電話掛了。

從此以後,她再也沒有打過電話,而且到了深夜也沒有回來。母親一直等到第二天也就是16日的早上,她還是沒有回來。於是,她母親前往前橋警察署報案。

一開始,前橋署不認為這是一樁失蹤案,而是一次事故,因為采石場並不是一個安全的地方。如果不小心失足摔了下去,沒有被人發現,也許她是無法行動的。根據她母親的話,他們調查了澀川方面的石材公司,馬上發現了已停止營業的公司的采石場,在離上越線澀川站往北約五公裏的山中。途中,有門口擺放著綠色公用電話的便利店,據店員介紹,他記得昨天下午有一位年輕女子來買飲料,她還換零錢打電話,在結賬前,她在電話裏高興地說了一會兒話。

但問題是,當他們來到采石場的時候,並沒有找到伊藤敦子,也沒有發現她的車。為了預防萬一,怕她在難以發現的地方,聽不到搜索隊的聲音,他們還請了石材公司的人帶路,並動用了警犬,天黑了以後使用探照燈,一直搜索到半夜,但是連敦子的一根頭發都沒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