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4/25頁)

豌豆說,9月12日,栗橋浩美在停在他家附近的公園旁邊的車裏給電視台打電話時,讓高井和明偷聽到了。從那個時候起,高井和明——這個可憐的人的命運就被決定了。

“和明,有沒有相信我編的故事呢?”

通往冰川高原站的公路已被整修過,過往的車輛又少,所以,開起車來感覺很舒服。豌豆把手放在方向盤上,心情很好,嘴角掛著笑意。

“相信了。”

浩美回答道,他在副駕駛位置上挪了挪腳靠在座位上。開車兜風真痛快。馬上有大事要做,他很興奮。當他和豌豆兩人開車以一百公裏的時速通過這條建在冬季枯萎的樹林中的公路時,不知道為什麽,居然感到很浪漫。

“他那麽狼狽,加上那麽多的好話,換了我,我也會相信。”

豌豆笑了。如果稍被拒絕,他的眼睛就會變得像石頭一樣生硬;而稍被贊揚,他的眼睛會變得像未被加工的寶石閃著光。

豌豆說,高井和明很可能聽到了打給電視台的電話,要掩蓋這一事實,必須編造假話讓和明產生錯覺。首先,必須承認確實打了電話,告訴電視台的新聞記者古川鞠子的屍體不是從大川公園裏找出來的。其次,要編造一個為什麽要這麽做的動機。

按照豌豆的想法,栗橋浩美對和明說:“和明嗎?你好!在家呢,能找到你真是太好了,你別緊張,有個好機會。噢,想知道什麽事情,就是那件事。雖然找到了罪犯的線索,但現在有一個很好的機會,需要你的幫助。不知你能不能來幫一下忙?”

“沒有時間跟你說得更多了,但是因為以後要做的事情和這件事有關系,所以我可以簡單地告訴你一些以前的事情。就像你猜的那樣,我們認識罪犯,他是我們身邊的人。”

“名字?嗯,這不能告訴你,現在還不能,請原諒。但是,和明你也認識他,只不過沒有我們那麽熟而已。”

“我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那個家夥有棟別墅,很大的別墅,可能因為經濟拮據,有一小部分成了出租的公寓。9月初,我去那兒玩,因為房子太大,我迷了路,無意中走進了一間好像是儲藏室的屋子。”

“屋裏堆放著舊的椅子和沒有用過的電爐子,和這些東西在一起的還有個手提包,就是從大川公園裏發現的女孩古川鞠子的手提包。用舊報紙包著,藏在家具的後面。當我想離開儲藏室的時候,一不小心被什麽東西砸了一下,原來是舊報紙掉下來砸到了我的肩膀,打開一看,原來是那個手提包……”

“嗯,沒錯,就是這樣的。包裏裝著女孩子用的錢包和定期存折,確實寫著古川鞠子的名字,但我不能斷然下結論,也不能貿然猜測。”

“那時,還沒有發生大川公園的事件,所以我也就沒把這只包的事放在心上。如果是那位朋友感情很深的女朋友把錢包放在這兒也不足為怪,只是定期存折已經過期了。”

“離開別墅回東京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來,應該跟那個家夥說一下。哎,儲藏室裏你還藏著以前女朋友的手包,如果不趕快扔掉的話,讓現在的女朋友發現,可就麻煩了。當然,這只是開個玩笑。”

“那家夥一聽,臉色一下子變得非常恐怖,兩眼瞪得像圍棋子那麽黑,就像動物的眼睛,我有點害怕,好像有什麽可怕的事情似的。”

“但是那家夥看我緊張的樣子居然笑了,一個人在笑。這個手提包一定有一個非常可怕的故事。於是,我跟自己說,栗橋,你最好忘了這件事。”

“在回家的電車中,我感到了一絲寒意,那個家夥一定是個不理智的人。”

“大約一個星期以後,大川公園事件發生了。”

“我大吃一驚,那一晚上,我徹夜未眠。早上起床後,鼓足勇氣給那個家夥打了電話,但是,他既不在東京的家裏,也不在別墅。我很害怕,決定去警察局。”

“在這個時候,我想了很多。我確實看見過那個手提包,但是只有我自己看到了。要是它不是真正的證據呢?再說,那個家夥是個很正派的人,在一家非常好的公司任職,收入也很高,怎麽看,也不像是做那種恐怖事情的人。”

“話是這麽說,但如果我真的走進警察局把事情全都講出來,他們會相信嗎?我是不是很奇怪?也許他們能相信我的話,警察一定會去那個家夥的家裏,朋友們會不會議論我這位英雄?我會怎麽想呢?”

“如果這個家夥不是罪犯,這件事完全是自己判斷錯誤,那我一定會失去一位重要的朋友。”

“但是如果這個家夥就是罪犯,我……我是不是處境很危險?因為他知道我看見過那個手提包,是我向警察報的案,他一定會封我的嘴,他一定會殺人的。所以,我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