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第2/5頁)

想到這,義男慎重地說道:“鞠子的事兒我一直擔心著呢。”

“是嗎?那你怎麽一句也不問呀?”

“我問有什麽用,你會告訴我嗎?”義男反問道。

“是警察教你的吧?混蛋!警察盡是些傻瓜!”

“啊?”

“他們不是什麽都沒發現嗎?”

“你的腦袋瓜兒挺好使的嘛。”

“老頭兒,你是想惹我生氣是不是?”

“我可沒有這個意思。”

“那……就對不起了。”

“對不起?”

“你剛才說什麽腦袋瓜兒好使什麽的,明擺著小看人是不是?”

“我沒有小看你的意思。”

說到這兒,只聽對方的機械的聲音飛快地說道:“你就別解釋了!你這個老東西!”

義男仍舊用緩慢的語氣,一字一句地說道:“那我就不說什麽了,對不起。”

“你想說對不起嗎?”

“對不起。”

“你越來越放肆了,老頭兒。”

木田一直在旁邊看著義男,他不知道電話裏究竟說了些什麽,只見他緊張得兩肩緊緊靠住身旁的柱子。

“老頭兒,你在想什麽我全知道,你就別再和我兜圈子了。你只要聽我說就行了,知道嗎?”

“我知道、知道了。我只有一個請求,如果鞠子還活著,能讓她跟我說說話嗎?哪怕只說一句話也行。”義男忍不住請求著。

對方立即惡狠狠地回答:“不行。”

“鞠子沒在你旁邊嗎?”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對方又吼道。

對方又咳嗽起來,聽聲音咳嗽得還挺厲害的,義男心想。

“老頭兒,喀喀……你了不起呀,喀喀……”

這時,義男的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他急忙朝桌子周圍看了看,看到緊靠桌子後面放著的大桶裏有一個稱豆子用的小台秤。他一手拿著話筒一手把台秤頂在頭上,把電線拉到盡可能的長度,走出了店門。

木田吃驚地看著他。按照義男的示意,他幫他把電話機從桌子上拿下來,把電話線也從墻上摘了下來,這樣義男就可以帶著電話走到豆腐店的冷藏櫃的旁邊了。

小台秤是塑料制的,形狀像個小桶。這個東西頂在義男快要禿頂的腦袋上,引得過往的行人忍不住發笑。

“老大爺,你生氣了吧?”

“我不想生氣,我只有一個請求,你只要讓我知道鞠子還活著就行了。”

機械的怒罵聲傳進義男的耳朵裏:“鞠子在我手裏,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你管不著,懂嗎?”

義男鎮靜地慢慢說道:“我是鞠子的親人,鞠子的事兒我怎麽不能管。”

“我說不能管就是不能管。你只能按我說的做,我說過多少遍了,你怎麽還不明白!老糊塗了吧!”

路上經過的人看到頂著塑料桶打電話的義男,都紛紛投來同情的目光。議論著:

“真可憐,有毛病了吧?”

“老大爺,您沒事兒吧?”

義男又聽到機械的嘲笑聲。

“你是呆得不耐煩了吧。老頭兒。”

電話斷了。義男看著手裏的話筒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兒來,他朝木田轉過身去。

“掛了?”木田問。

“您這是幹嘛?”木田抱著電話機走近義男,指著義男頭上的塑料桶又問道,“是那個家夥叫你這麽做的?”

“不是。”

屋裏的鈴聲響了,義男把電話聽筒交給木田急忙進客廳去了。是和隔壁直通的對講機在響。

“有馬先生,您在嗎?”是隔壁的刑警在呼他。

“是我,都錄下來了嗎?”

“我們正在周圍搜查,您就呆在店裏別動。那家夥可能就在附近。”

放下對講機,義男對木田說:“我也這麽想。”

“你在說什麽?”木田問。

“我是說,那家夥就在附近。我覺得他是一邊看著店裏一邊打電話的。他用的是手機,是可以辦得到的。”

“可不是嘛。”木田點點頭,好像突然明白了似地問道,“所以你才頂著那個秤出去的?”

“是啊。我想那家夥看見我這樣子一定會笑的。”

“結果怎麽樣?”

“他說他知道我要幹什麽,然後就使勁兒咳嗽。聽聲音他的咳嗽不像是裝出來的。”義男接著說,“他咳嗽了好幾次,看樣子是真感冒了,出來一受風就咳嗽。所以我覺得那家夥就是站在街邊上打的電話。”

木田聽了義男的話,不由得轉頭向街上看去,目光中帶著恐懼和憤怒。這時,義男悄悄用手擦了擦眼睛。

鞠子已經死了——義男心裏想。

現在看來,鞠子活著的可能性已經很小了。雖然刑警們曾說過有可能抓到罪犯時鞠子還活著。可是,現在已經沒有希望了,義男確信鞠子已經死了。

很顯然,那家夥今天要想捉弄義男的話,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聽到鞠子的聲音。如果讓他聽到“外公救我”這樣的聲音,對義男該是多麽大的刺激。可是,那家夥沒有這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