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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負重有多少,理查?”

“從二號營地到三號營地時,都不超過25磅。大部分只有20磅左右。”

“這樣就得多來回幾趟了。”讓-克洛德說。

理查只是有些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今天早晨我們那四位朋友怎麽樣了?”我意識到我該先問問我們那四個夏爾巴人怎麽樣了,於是我開口問道。

“巴布・裏塔和諾布・切蒂已經開始再次挑運裝備了,”理查說,“拉帕的腳都變黑了,不過帕桑醫生說他的腳指或許能保得住。但昂・蚩力的情況就不那麽樂觀了,帕桑說至少要和昂的所有腳指都說再見了,沒準兩三根手指也保不住。”

聽到這個消息我特別震驚。周四早晨,在三號營地,我們幫著昂把他那已經變形的雙腳塞進靴子裏,那時候他的腳就腫得老高,而且被凍得硬邦邦的,變成了白色,昨天,我們幾個人全在醫務帳篷裏,我倒是知道帕桑醫生用了很長時間治療這兩個夏爾巴人,不過我不知道結果居然是要截肢。

“其他一些夏爾巴人已經開始給昂準備新的‘大人們的靴子’了,他們在腳尖那裏塞入楔形物,以便彌補他那些很快就會失去的腳指。”理查說,“昂的鬥志非常高。帕桑可能會在周三切除他的腳指和手指,昂的三根手指看上去糟透了,都變成了棕色,而且已經萎縮、幹癟,樣子就像埃及的木乃伊。昂堅持要在下周周末重新開始挑運裝備。”

他說完之後,一陣莊嚴的靜肅隨之而來。最後還是讓-克洛德開口說:“你肯定不需要我們今天就登上三號營地嗎,理查?我和傑克感覺很好,完全可以爬山,而且我們也可以把裝備從這裏背上去。”

理查搖搖頭。“我不希望你們背裝備,即便明天你們上山時也是一樣,要登上那座通往北坳的山壁,需要非常大的體力……那道斜坡大部分地方的雪都有及腰深,而且你們也見識過了那面藍色的冰壁,馬洛裏心愛的冰隙曾經就在那兒。我和雷吉會把周一早晨開路的任務留給你們兩位老兄。我們則跟在你們後面,架設固定繩索和洞穴探險者專用梯子。”

“別忘了我的自行車。”J.C.說。

理查點頭。“明天你可以把自行車和你的個人裝備一塊背上去,”他說,“反正也不會增加多少重量。”

我們總共徒步跋涉了五個星期才到達珠峰,在這期間,讓-克洛德的“自行車”就是一個調侃的對象,一個真正的奇珍異品。在我們重新打包騾子或牦牛馱背的裝備時,只能偶爾瞥見一眼那輛自行車的車座、腳踏板和車把。我知道那壓根兒不是真正的自行車,因為根本就沒見過自行車輪胎或輪子,而且幾個人信誓旦旦地說他們見到自行車框架上連接著非常奇怪的可折疊金屬法蘭,不過似乎只有J.C.和理查知道那該死的東西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

“我唯一的願望就是天氣能夠一直這麽美好,”讓-克洛德說,“當然了,這可怕的燥熱除外。”

“我肯定,太陽毒辣辣的,今天北坳上的氣溫會超過38攝氏度,不過至少風停了。”理查說。

“周二和周三晚上待在三號營地時,”我說,“我們都肯定季風季節已經開始了。”

“還沒有,”理查說,“還沒有。”他拍了拍他那穿著羊毛褲子的大腿,在蜷伏了很長時間之後終於站了起來,“我再去看看昂和拉帕怎麽樣了,還要和帕桑醫生聊幾句,然後帶幾個小夥子跟我一塊兒上山。我們會把裝備運到三號營地去,今晚日落之後收工。”

“理查,”J.C.說,“你是不是忘了問我們什麽事兒了?”

理查咧嘴笑了。“噢,先生們,”他說,“從你們這趟運送裝備到三號營地的小型探險中,我們都得到了什麽經驗教訓?”

我和讓-克洛德哈哈笑了起來,可沒等我們說話,理查就揮了揮一只手,然後大踏步朝醫務室帳篷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