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3/4頁)

“有可能。但參加那些準軍事組織的全是些地痞和惡棍。這個法律系學生與他們攪在一起幹什麽呢?”

“暑假實習?”私家偵探問。

“但哪個組織呢?我們去問問他?”

斯托伊奇看了一下他手中的紙。

“家庭地址在森耶克,不到半個小時的路程。”

“那我們走吧。”

他們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個地址,伊斯特斯卡街上的一座堅固的中等大小的獨立房子。看來,為鐵托元帥和為斯洛博丹・米洛舍維奇政權服務多年,拉耶克先生混得不錯。一位臉色蒼白、神情緊張的婦女應聲來開了門,她可能只有四十幾歲,但看上很老。

斯托伊奇用塞-克語與她進行了一番交談。

“米蘭的母親。”斯托伊奇說。“是的,他在家裏。她問你有什麽事。”

“跟他談談。一次采訪,我是英國的新聞媒體。”

拉耶克夫人顯然一頭霧水,但還是讓他們進去並呼喚她的兒子。然後她把他們引到了客廳裏。樓梯上傳來了腳步聲,一個年輕人出現了。他與他的母親耳語著交談了幾句話,然後走了進來。他一臉迷惘、擔憂,幾近恐懼。私家偵探友好地微笑了一下,並與他握了手。客廳門仍開著一條縫。拉耶克夫人正在打電話,說話很急促。斯托伊奇朝英國人投去了警告性的一瞥,意思是說:“不管你要問什麽,要速戰速決。老家夥已經上路了。”

英國人拿出從特拉夫尼克那家酒吧帶來的便箋本。他把硬紙板翻過來,讓米蘭・拉耶克去看那七位數字和那兩個縮寫字母。

“你能結清賬款,說明你是好人,米蘭。酒吧老板十分感激。不幸的是,支票遭拒付了。”

“不,不可能。這是……”

他停下來,臉色像紙一般白。

“誰也沒有指責你什麽,米蘭。所以你只要告訴我,你在班亞-盧卡幹什麽?”

“訪問。”

“訪問朋友?”

“是的。”

“穿著迷彩戰鬥服?米蘭,那是一個戰區。兩個月前的那天發生了什麽?”

“我不知道你這是什麽意思。媽媽……”然後他換成了塞-克語,私家偵探聽不懂了。他朝斯托伊奇揚起了眉毛。

“他爸爸來了。”斯托伊奇咕噥著說。

“當時你與另外十個人在一起。都穿著軍裝,帶著武器。他們是誰?”

米蘭・拉耶克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看上去似乎馬上就要哭了。私家偵探判斷這是因為這個年輕人精神極度緊張。

“你是英國人?但你不是記者。你來這裏幹什麽?你為什麽要迫害我?我什麽也不知道。”

房子外面傳來了一陣汽車輪胎的吱嘎聲和腳步踏上台階的跑動聲。拉耶克夫人打開了門,她的丈夫沖了進來。他出現在客廳的門口,既慌張又憤怒。比兒子大了一代的他不會說英語,因此他用塞-克語喊叫。

“他問你在他家裏幹什麽,為什麽你要騷擾他的兒子。”斯托伊奇說。

“我沒在騷擾,”私家偵探平靜地說,“我只是在提問。八個星期之前這個年輕人在班亞-盧卡幹什麽?與他在一起的那些人是誰?”

斯托伊奇作了翻譯。拉耶克先生又開始喊叫。

“他說,”斯托伊奇解釋,“他的兒子什麽也不知道,也沒去過那裏。整個夏天他一直待在這裏。如果你再不離開,他就要報警了。我個人認為我們必須離開。這是一個有勢力的人。”

“好的,”私家偵探說,“最後一個問題。”

來這裏之前,這位前英國特種部隊指揮官曾與英國秘密情報局的一個熟人一起悄悄吃過一頓中飯。秘情局巴爾幹科的負責人提供了不少信息。

“那些人是不是‘佐蘭狼群’?打你耳光的人是不是佐蘭・季利奇本人?”

斯托伊奇才翻譯了一半就停住了。米蘭完全聽懂了用英語說出來的這些話。產生的效果有兩部分。有那麽幾秒鐘時間,空氣似乎凝固了,客廳裏出奇地寧靜。緊接著,像是一顆手榴彈爆炸了。

拉耶克夫人發出一聲尖叫,跑出了房間。她的兒子倒進了一把椅子裏,用雙手捂住臉開始顫抖。父親的臉色由白轉青,手指頭指向房門,喊出了一個單詞,私家偵探格雷西猜測這個詞的意思是“出去”。斯托伊奇朝門口走了過去。私家偵探跟在了後面。

經過那個年輕人時,私家偵探把一張卡片塞進他的西裝口袋裏。

“如果你改變主意,”他輕聲說,“請打電話給我,或寫信給我。我會來的。”

在返回機場的路上,汽車裏的氣氛緊張得使他們兩人都不想說話。德拉根・斯托伊奇顯然感覺到,他已經掙足了那一千美元的每一個子兒。當他們在機場的國際出發大廳停住汽車時,斯托伊奇隔著車頂向正要離去的英國人說了一番話。